质问劈头盖脸。
我握着手机，没说话。
电视幽光勾勒我僵硬的轮廓。
“说话！“他语气更冲，
“赵柏溪说你送个蛋糕还甩脸色？她又怎么惹你了？懂事点行不行？今天我生日，你就非得添堵？“
“添堵？“
我喉咙干涩。
“不然呢？“
他刻薄起来，
“沈明悦，十年了，你早该清楚自己位置。别学小女生闹脾气玩消失！很烦人，懂吗？”
“位置？”我低笑，
“是啊，十年。赵柏川，我在你那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不耐更重：
“又开始了？没空掰扯。明晚酒会，礼服我让助理送。七点，公司楼下等，别迟到。”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酒会？”
我问，“扮演什么？听话女伴？还是衬托你的花瓶？”
“沈明悦！”
他彻底火了，
“你吃错药了？让你来就来！废什么话！别给我……”
“我不去。”
我打断他，声音清晰。
电话死寂。
几秒后，他声音沉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
“赵柏川，明晚酒会，我不去。以后，你所有场合，都别找我。“
“什么意思？“
他声音冷如冰。
“意思是，“我深吸气，
“我们到此为止。我不伺候了。“
说完，掐断电话。
心跳在死寂房间擂鼓。
咚，咚，咚。
手机又疯狂亮起震动。
“赵柏川“跳跃着。
我拿起手机，看了很久。
指尖悬在“加入黑名单“上，颤抖。
十年痴缠卑微，凝聚此刻。
心口像是被挖空，冷风“呼呼”的灌入。
疼得我浑身蜷缩。
手机疯狂震动。
我闭上眼，指尖用力按下。
屏幕暗了。
震动停了。
世界终于清净。
3
手机安静如砖。
我把赵柏川所有联系方式塞进黑名单。
世界清净得不真实。
第二天上班，我顶着黑眼圈。
刚坐下，八卦精李薇凑来。
“悦姐！惊天瓜！“她压低声音，
“赵总！今天吃了十吨炸药！早会把张总监给骂哭了！就为了个PPT的字体！“
我握鼠标的手一顿。
“哦。“
我点开邮箱。
李薇不满：“就'哦'？悦姐你不对劲！平时早心疼琢磨着送温暖了！“
她打量我，“跟赵总……吵架了？“
“没有。“
我点开项目简报，“分了。“
“分……分了？！“
李薇尖叫掀顶，引来侧目。
她捂嘴瞪眼，“你？跟赵总？十年啊大姐！说分就分？为什么？！“
为什么？
朋友圈刺眼的自拍，前台的职业假笑容，蛋糕被无情的送给同事，电话里的“很烦人“……
这些还不算吗？
心口被挖空的地方隐隐作痛。
我扯嘴角，笑得比哭难看。
“没什么。累了。“
声音飘忽，“没意思了，就分了。“
李薇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明悦！立刻放我出黑名单！接电话！别逼我去找你！」
是赵柏川。
疲惫逐渐淹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