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说“到此为止“时更心累了。
索性手机屏幕朝下扣桌。
眼不见为净。
李薇瞄到短信，表情惊悚，
“卧槽……赵总……这短信……悦姐，你们分得惊天动地啊？“
我没理，强迫看电脑屏幕。
上午浑浑噩噩，效率非常低。
午休。
我打算去茶水间冲杯咖啡续命。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压低声音在议论。
“……真的？赵总妹妹发朋友圈了？“
“千真万确！就刚刚！啧啧。“
“太不留脸面了？好歹十年……“
“嘘！沈主管还在外面工作呢！“
我的脚步瞬间钉住。
血冲头顶又褪凉。
手指冰凉。
赵柏溪又发什么了？
我靠冰凉墙壁，拿手机。
手颤抖着点进朋友圈。
赵柏溪的名字挂在最上面。
发布时间：五分钟前。
没有配图，文字高高的在上面挂着：
「有些人啊，摆不正位置，以为用十年青春就能换来长期饭票？
笑死！？
我哥哥心善念旧情，给足台阶，可惜某人不领情非要作。
现在玩脱被甩了，装消失博同情？
早干嘛了？
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哥哥的副驾，永远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得意][爱心]」
评论区直接炸锅。
每句话都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
「溪妹霸气！护哥狂魔！」
「早该这样了！拎不清！」
「十年又怎样？保姆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川总威武！甩得好！」
「坐等某人哭晕在厕所！[吃瓜]」
冰凉瞬间蔓延全身。
胃里恶心翻涌。
原来这十年，我是自不量力死缠烂打的“保姆“？
沦为天大的笑话？
这纯粹是赤赤裸裸的羞辱。
我手死死攥住手机，指甲嵌进边框 关节泛白。
手机又震动。
是新的陌生号码短信：
「沈明悦，闹够没？晚上七点，老地方餐厅，我们谈谈。别让我等。」
谈谈？
我盯着短信，看着茶水间紧闭的门。
议论声，还有评论区那些恶毒的字眼。
脑袋嗡嗡的响。
冰冷怒意混杂清醒的决绝，在我的心底炸开。
十年真心换来当众的鞭尸羞辱，以及高高在上施舍来的“谈谈“？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冰冷空气。
点击陌生号码，拨回。
电话秒通。
赵柏川压抑火气：“沈明悦！你……“
“赵柏川。“
我打断，声音平静结冰，
“不用谈。“
电话那头一顿。
我清晰一字一顿：“还有，请转告赵柏溪——“
声音拔高，愤怒冰冷穿透手机门板：
“她哥的破车副驾，倒贴给我一百万，我沈明悦也嫌——脏！“
吼完挂断，把新号加进黑名单。
世界再次安静。
茶水间的议论声骤停。
我挺直背，推门。
几个女同事猝不及防，尴尬惊慌。
我目不斜视的，走到咖啡机前。
放杯，放粉，按键。
咖啡液入杯，香气弥漫。
端杯转身走。
高跟鞋声清晰稳定。
身后一片死寂。
4
日子过得又慢又快。
慢，是因为失去赵柏川这个无底的情绪黑洞，时间无处安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