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户看起来和善的人家,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粗布衣裳,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水泡得发白的小腿。“找谁?”
“大姐,我是路过的,想借个宿,给您添麻烦了。”秦越递过几个铜钱。
妇人打量他一眼,摇摇头:“钱就不用了,进来吧。当家的出去打渔还没回,我叫春桃。”
茅屋里陈设简单,土炕上躺着个老婆婆,盖着补丁摞补丁的被子。春桃给秦越倒了碗水:“我婆婆前些天在河边洗衣服,被浪头打湿了,染了风寒,一直不好。”
秦越看着老婆婆咳嗽得直喘气,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我这儿有些治风寒的药,或许管用。”
春桃眼睛一亮:“你是郎中?”
“略懂些医术。”秦越取出药丸,“让婆婆服下,明天应该会好些。”
正说着,门外传来喧哗,几个妇人搀扶着个浑身湿透的汉子走进来,汉子脸色发紫,嘴唇发青。“春桃嫂子,快想想办法!柱子哥被水鬼拖了!”
春桃赶紧迎上去:“怎么回事?”
“刚才收网时,柱子哥被水里的东西拽了下去,好不容易才拉上来,就成这样了。”一个年轻妇人哭着说。
秦越走过去,摸了摸汉子的脉搏,又翻开他的眼皮:“是中了邪祟,他身上有寒气。”他从怀里掏出龙骨,放在汉子胸口。奇怪的是,龙骨刚放上去,就发出“嗡嗡”的轻响,汉子身上冒出白汽,脸色渐渐缓和过来。
妇人们都看呆了:“这骨头……是宝贝啊!”
春桃看着秦越:“小哥,你这骨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龙骨?”
秦越点点头:“你们见过类似的东西?”
“见过!”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抢着说,“前几天我在下游的浅滩上,看到块黑石头,上面的花纹和这个一模一样,就是比这个小些。”
秦越眼睛一亮:“在哪?能带我去看看吗?”
“现在不行,天黑了,那里有水鬼。”春桃说,“黑风口的水鬼,专拖男人下水。这几年,镇上的男人已经被拖走七个了。”
秦越皱眉:“什么水鬼?”
“没人见过模样,只知道每到月圆夜,就会在浅滩上哭,声音像女人。”春桃叹了口气,“明天天亮我带你去。”
第二天一早,春桃领着秦越往浅滩走。浅滩上布满鹅卵石,水洼里积着浑浊的河水。小姑娘指着块礁石:“就在那下面。”
秦越走过去,搬开礁石,下面果然压着块巴掌大的骨头,形状和他那块一模一样。他刚拿起骨头,就听见水里传来“咕嘟”一声,一个黑影从水底冒出来,瞬间缠上他的脚踝。
那黑影是团乌黑的头发,顺着脚踝往上爬,秦越低头一看,头发里露出张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水鬼!”春桃惊呼着往后退。
秦越赶紧将两块龙骨合在一起,骨头发出刺眼的光,黑影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了。浅滩上的水洼突然沸腾起来,露出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洞里隐约有金光闪烁。
春桃脸色发白:“那是……锁龙窟!老人们说,里面锁着被河伯镇压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