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越声音冷硬如铁:“咎由自取!抽!甜甜若耽误救治,你也别做院长了!”
我被粗暴按在冰冷的采血台上,冰凉的针管刺破皮肤。
一袋,两袋,三袋…… 整整十袋殷红的血液被抽出。
抽完血的瞬间,我眼前发黑,金星乱舞。
而沈辞越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
他焦灼地守在抢救室门口,满心满眼都是颜甜甜。
我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抢救室的门猛然打开。
院长急步走出:“沈少!病人肾脏严重受损破裂,必须立刻手术摘除并移植!否则性命堪忧!”
沈辞越脸色剧变:“那就去找!多少钱都行!”
院长递上一份报告:“筛查到三个匹配供体。两个在国外,远水难救近火。最快可用的…… 是刚才那位女士。”
沈辞越的目光终于聚焦在我身上,冰冷似淬了毒的刀锋。
我心猛地一沉:“我不同意。”
“开个价。” 他语速极快,将空白支票甩在我脸上。
我不为所动。
沈辞越眸色幽暗,保镖适时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再开口,已是赤裸威胁。
“你奶奶也在本院。不捐肾?我立刻叫人拔掉老太太的氧气管!”
我猛地抬眼。
沈辞越眼底是势在必得的掌控。
我终于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同意捐……”
沈辞越紧绷的神色微松。
下一秒,我的声音清晰响起:
“但,我要一个条件。”
沈辞越不耐蹙眉:“说。”
我的目光穿透他,落在冰冷的地面:“我带奶奶出国。你要全力协助,并承诺永生永世,别再找我。”
沈辞越发出一声蔑笑:“成交。”
我低下头,看着地砖上模糊的血印:“望你…… 永不言悔。”
沈辞越冷笑:“捐了肾,滚得越远越好。”
手术灯亮起。
护士为我做着最后检查,语气不忍:“院长真要动这手术吗?病人的情况根本承受不住二次大手术,随时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沈辞越站在一旁,眼神漠然:“能为甜甜牺牲,是她的造化。”
我攥紧身下床单,努力屏蔽那刺耳的话语。
似乎怕我反悔,沈辞越冷冷吩咐保镖:“她敢反悔,立刻通知重症监护室拔管!”
麻醉剂注入静脉,意识沉入黑暗。
迷蒙中,我仿佛回到了从前。
沈辞越抱着我深陷玫瑰花海,滚烫的气息咬着我耳垂,许下诺言:
“汐汐,我爱你……”
“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锁在我身边好不好……”
手术结束,我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如同被遗弃的垃圾。
也许上天终究有一丝怜悯。
我竟活了下来。
我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一步步挪向奶奶的病房。
路过急诊重症监护区。
沈辞越依旧守在门口,满眼是对颜甜甜的担忧。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坚定地继续前行。
脚步却不由自主停下。
折返几步,隔着长长的走廊,我对着那个再也不可能回头的背影,用尽力气,无声低语:
“再见,沈辞越。”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沈辞越立刻推开医生,冲上前接住推出担架床上的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