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烟花下的诀别
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可医生说我得了癌症,只剩一个月可活。
虽然很悲痛,但又能怎么呢?不想留下遗憾,于是我决定拍下世间最美的风景作为告别。
巷口撞见咯血的芸汐时,我像是发现了绝版的胶片。
我们结伴流浪,她的脸色却日渐苍白。
直到烟花节那晚,我翻开她遗留的日记:
“第十二次循环,陈默的记忆再次清零。”
“我陪他重复十二个月,只为烟花下同框的瞬间。”
按下快门时,她倒在我怀里:“这次要记住啊~”
第二天我在病床上醒来,床头放着陌生照片。
烟花绚烂,那对相拥的剪影里,男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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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眼角的泪光,像针一样刺进我空荡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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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死亡倒计时
入眼一片白色。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连护士推门进来发出微弱的声音,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白的,无边无际的白显得遥远而不真实,让我有些恍惚。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孔,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感觉。我穿着同样惨白的病号服,坐在那张同样硬邦邦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粗糙的衣角,那触感提醒我,此刻并非是在做梦。
我的主治医生姓李,头发花白,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他推了推眼镜,把一份报告轻轻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那几张薄薄的纸,边缘平整,却仿佛有千钧重。
“陈默,”他的声音很平稳,甚至带着一种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凿进我的耳膜,“结果出来了。是癌症,晚期。”他顿了顿,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我的承受能力,“很遗憾,情况不太乐观。估计……你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在我脑子里炸开,瞬间湮灭了所有声音。窗外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楼下隐约传来模糊的车流声,世界还在运转,唯独我的时间,被这三个字钉死在一个狭窄的刻度上。“一个月,一个月……”我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不是痛,是一种彻底的空洞,仿佛所有的内脏都在瞬间被抽走,只剩下一个冰凉、僵硬的外壳。
“一个月?”我不敢相信,喃喃出声。但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喉咙发紧,后面的话被堵住,只能徒劳地重复,“只有……一个月?”
李医生点了点头,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他也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我们建议住院,进行一些治疗,尽量减轻痛苦,提高最后这段时间的生活质量。”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怜悯。
住院?住在哪里?就是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白色病房里,看着点滴一滴一滴数完我最后的日子?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让我几乎窒息。
“不。”我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那空洞的胸腔里,似乎被这个字强行注入了某种支撑。“我不住院。”我吸了一口气,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些,“我想……我想出去走走。最后一个月,我想拍点东西。”
“拍照?”李医生显然有些意外,眉头微微蹙起。
“嗯。”我的目光越过他,投向窗外那方小小的、被窗框切割的天空。灰蓝色的,没有云彩。“一直想拍点真正好的风景。以前总觉得时间还多,不着急。”我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自嘲的笑,肌肉却僵硬得纹丝不动,“现在……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