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我嗤笑一声,“那陈实呢?”
“一个工部员外郎,管管河工修缮也就罢了。”
“军国大事,钱粮刑名,他也配插嘴票拟?”
“丞相大人怕不是老糊涂了?”
“还是觉得皇上年幼,哀家又是一介女流,都这么好糊弄!”
最后一句话音还没落下,我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带着雷霆之怒,震得整个御书房都静了下来。
小皇帝萧珏被我突然的发怒惊得一抖,小脸更白了。
李甫被我连珠炮似的质问和毫不留情的斥责堵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老脸有些挂不住。
他强压着怒火,梗着脖子道:“太后娘娘!老臣一片公心,天地可鉴!”
“您如此苛责老臣举荐之人,莫非是对老臣有所不满?”
“牝鸡司晨,终非长久之计。”
“陛下年幼,朝政大事,还是应交由……”
砰——
哗啦!
没等他说完,我直接抄起手边另一个茶盏,狠狠摔在了珠帘前的金砖地上。
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李甫的袍角。
“李甫!”我厉声喝道。
“你放肆!”
“哀家看你是真老糊涂了!”
“什么牝鸡司晨?”
“哀家苛责还是你居心不良,你自己心里清楚。”
“哀家给你面子,你若是再敢欺瞒皇帝,休怪哀家不念你往日辅佐先帝的情分!”
“先帝遗诏,命哀家垂帘辅政,你是要抗旨吗!”
我站起身,珠帘晃动,影影绰绰能看到我盛怒的身影。
我指着地上的碎片,声音冰寒刺骨:
“哀家的头风,最听不得这些不知死活、妄图架空皇权、欺辱幼主的混账话。”
“今日你再敢多说一句,哀家现在就下旨。”
“看看你这三朝元老的九族,够不够诛来给哀家这头风止疼!”
“你……你……” 李甫被我这一连串不讲道理的打法彻底打懵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步步为营的谋划,在我这蛮横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滚出去!”我毫不留情地下令,“回你的丞相府好好清醒清醒!”
“再敢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休怪哀家不念你所谓的三朝元老的情面!”
“刘德福!”
“奴才在!”大太监刘德福立刻躬身应道,声音都带着颤。
“送丞相大人!”
“传哀家口谕:今日起,凡有奏疏,一律直呈御前。”
“内阁若有建议,可另附条陈,供皇上与哀家参详。”
“敢有越俎代庖、妄图代行票拟者,视同谋逆!”
“遵旨!”刘德福声音洪亮,转向气的发抖的李甫,语气客气却不容置疑:
“丞相大人,请吧?”
李甫死死地瞪着珠帘,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老臣……告退!”
说罢,几乎是踉跄着,被刘德福“请”了出去。
3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坐回软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