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东西在我包里是没错,但不是我拿的!我要求查监控!”

警察见我态度坚决,指挥着经理调出监控。

画面里,婆婆鬼鬼祟祟刷开我们房门(后来才知道她用张伟的身份证补了房卡)。

五分钟后拎着个黑塑料袋出来,还左右张望。

“那是我的脏衣服!”婆婆尖声解释。

张伟看看我,又看看他妈。

俗话说知母莫若子,他叹了口气,刷卡付款。

警察和酒店人员一言难尽地看着我。

东西是她偷的,但“爱运动”的罪名是我背的。

我心里头一阵窝火:“妈,人家上面标的清清楚楚是收费的,你还敢动!”

“我还不是为了你!”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你们这才结婚,用量大,我哪知道这东西还收费,我真是好心办坏事!”

什么好心?

“再好心,也不能偷东西,这犯法了您不知道?”

警察做笔录时,婆婆还在垂死挣扎:“我拿自己儿子房间的东西算什么偷?她是我家媳妇,在她包里找到的,为什么不能算她头上!”

我当场被气笑了:“算我头上?东西是我偷的?”

张伟冷了脸:“咱妈还不都是为了咱俩,你有必要说她偷吗?你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我妈留案底……”

“你心疼去顶罪!”

他立刻闭嘴了。

闹腾完,婆婆委委屈屈地跟我们回家。

打车去高铁站的路上,透过后视镜,我看见她在后排恶狠狠地盯着我。

嘴唇无声地蠕动着,看口型是在说“狐狸精”。

我如鲠在喉,索性闭着眼不说话。

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

“不要和老年人一般见识”。

我跟唐僧一样,把这句话足足念了一路。

3

酒店事件过去一个月后,婆婆突然变得慈爱起来。

“悦悦,妈给你熬了去火汤。”

每天晚饭后,她都会端来一碗黑褐色的液体。

表面浮着可疑的油花和药材残渣。

“老家偏方,调理身子最管用。”

我盯着碗底沉淀的黑色渣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张伟在桌下踢我的脚:“妈特意为你熬的。”

这汤有股铁锈混着腐草的味道。

每次喝完,我的喉咙都会灼烧般疼痛,半夜总要爬起来吐。

婆婆就守在卫生间门口:“吐出来才好,毒火都排干净了。”

那天我正对着镜子梳头,看见一只蟑螂蹿过。

足有拇指大的蟑螂,油亮的背壳泛着红光。

我尖叫着抄起拖鞋追打,它却灵活地顺着房间的踢脚线往外爬。

人家都说,当你在家里发现一只蟑螂时,其实已经有了一窝。

我浑身发冷,抄起杀虫剂打算灭了它们一家。

蟑螂的踪迹最终消失在婆婆房门前。

家里就我一人。

我进去打个蟑螂,也不算是私闯。

那只狡猾的蟑螂又爬到了婆婆床底下。

我拿着扫帚一通折腾,结果捞出个盒子。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我一阵恶心。

面前摊开几个用过的卫生巾。

像展示战利品般排列在盒子里。

最可怕的是床底下拉出的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个透明密封袋。

每个袋子里都有。

那些上面还有干涸的褐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