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在我面前。
“珍珠，那日王相约我去他府上小聚，他们合起伙来，灌了我许多酒。”
“那酒是北方来的，后劲很大。”
“从马车上下来后，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的就走进了她的寝室。”
“待我醒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向你发誓，珍珠，只有那一次，我之前从来没碰过她。”
我看着他拼命解释的样子，心脏疼得越来越厉害。
这些时日，我一直安慰自己，赵青山不会爱她，娶她是皇帝的命令。更何况，她也活不了多久，只不过是我们这一世的一段小插曲罢了。
我们还有生生世世，一个沈墨离，不算什么。
可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孩子。
我是蚌女，只能产珠，不能生子。
所以我同赵青山，四世都没有孩子，我知道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我扇了他一巴掌，又立刻红了眼睛：“你可真行啊，赵青山。”
赵青山犹豫道：“珍珠，我……公主她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
她是不是疯了？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我知道，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
赵青山上前将我抱在怀里，发丝扫过我的额头，他把我抱的好紧，身子颤抖着，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兴奋，他在兴奋：“珍珠，我的好珍珠，我们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我们？
我们？
我瞪着他，浑身发冷，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青山的容颜还是那样的俊美，如清风朗月，平易近人，又贵不可言。
可风在呼啸，月亮在破碎，他的身体似一池逐渐沸腾的水，我竟生出了几分被烫伤的感觉。
于是我推开他，冲到院子里，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一头秀发从我眼前垂下，把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是该死的小桃花，他嘴角一钩，像个吊死鬼一样同我说话。
小桃花开门见山：“蚌精姐姐，我办事可是很靠谱的。”
“还记得你从西域买回来那盆夜蝴蝶吗？”
我当然记得，沈墨离还问过我，是用了什么妙法，才令它春日开花的。
我骗她这株兰花长年养在冰库之中，四季都可以开花。
小桃花压低声音道:“那日，赵青山走进院中，忽然闻到一阵异香。”
“他当时喝得酩酊大醉，路都走不稳，被这股香味一招，脑子都给招没了。”
“哼，他本来也没什么脑子。”
“旁人闻不出，可我是花妖，那是夜蝴蝶的花蕊磨成的粉，混合了淫羊藿、鹿茸和麝香，是相当强效的催情药。”
我蹙眉：“你的意思是，沈墨离设计了他？”
“她为何要这么做？”我不理解，“她找死吗？”
“谁知道呢？”小桃花耸耸肩，“人类的心思，比鬼还要难猜。”
“大抵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想留个后代吧。”
“人嘛——”小桃花拖长了调子。
人怎么样呢？他没再说下去了。
07
沈墨离这一胎是个弱胎。
她整日待在榻上，一睡就是大半日。
青鸳又回到她的身边，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赵青山封了众人的口，不许他们泄露沈墨离怀孕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