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头——白衣女子正站在船尾，雾气仿佛为她让开一条路。她的眼神冷静，却不容拒绝。没等阿昊开口，她已一把将他推入湖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将他包裹。湖水比他想象的更清，却又更深。阳光几乎照不到的地方，隐隐透出微弱的蓝光。
他挣扎着睁眼，看见女子正向下游去，衣袂在水中如月光般流动。
两人很快潜入一个被水草掩盖的洞口。洞口比一人还高，内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龙鳞的形状，却又夹杂着古老的符号。随着他们深入，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声在洞壁间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洞的尽头，是一片空旷的水下广场。中央有一条巨龙——它的身躯如同沉睡的山脊，鳞片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微弱的水流。龙角修长，尾部蜿蜒消失在阴影中。
阿昊被震得几乎忘了动。那龙虽然闭着眼，但它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本能地想逃。
女子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镜湖的守护者——苍渊神龙。它已在此沉睡千年。”
阿昊艰难地咽了口水：“你……是谁？”
“柳瑶。”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我来自湖外的风岭，肩负唤醒它的使命。”
“唤醒？！”阿昊几乎喊出声，“你疯了吗？村里人都说——”
“村里人知道的，只是半个真相。”柳瑶看了他一眼，“真正危险的，不是它，而是另一股力量——一旦封印削弱，湖底会先出现它的影子。”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龙身后的黑暗：“影子已经在活动了。”
就在这时，阿昊感觉到脚下的湖底微微震动，一道更为阴冷的气息从远处缓缓逼近。水色暗了下来，仿佛连光都被吞噬。
柳瑶一把拉住他的手，迅速向洞口游去。
而在他们身后，那片黑暗里，缓缓亮起两只猩红的眼睛——冰冷、贪婪，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他们冲出洞口，回到湖面时，阿昊大口喘着气，几乎虚脱。柳瑶却只是盯着鼓槌台，轻声道：“它醒得比我预想的要快。”
“它……到底是什么？”阿昊忍不住问。
柳瑶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淡淡道：“你很快就会知道。”
湖面再次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阿昊知道，那片深不见底的水下，正潜藏着两股力量——一守一噬，而自己，已经被卷进了其中。
3 背叛与真相
阿昊自那日从湖底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心神不宁。
每当夜深，他总会想起那双在水底亮起的猩红眼睛——那眼神，像是要将他整个灵魂吞噬。
可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柳瑶和神龙的事。
在渔湾村，关于湖底的传说就像是刻在血里的戒律，一旦说出口，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被视作触了湖神霉头。
然而，柳瑶却像一阵风，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有时，她会在码头静静等他，把一袋用风岭药草制成的干粉交给他：“撒在船舷，能避开水里的东西。”
有时，她会独自站在湖畔，望着鼓槌台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