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3:01，307路末班车的投币箱吞了我三枚硬币，也吞了前排穿背带裤的女孩。
规则说“发车后必须坐好”，可邻座老太太的纸糊红布鞋正渗出暗红液体。
规则说“要乐于助人”，但帮她修油纸伞的男生，身体正变得像被水稀释的墨。
规则说“司机不会说话”，可我分明听见他喉咙里藏着铃铛声，和槐树坡站那盏渗出血色的路灯一起，在喊我的名字。
我的影子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读档异能还剩最后一次。
他们说通关就能活，可那个穿格子衫的死者留下的布娃娃里，藏着更吓人的话：“终点站？那是给‘补票人’准备的坟墓。”
现在，报站器又响了——
“下一站，槐树坡”。
你说，这次该信规则，还是信那双正爬上我脚背的红布鞋？
01
【欢迎玩家来到副本《幽灵换乘站》，请选择你的副本异能。】
我叫楚白，现在是307路末班车的乘客。
准确来说，是这场“规则游戏”的玩家之一。
两个小时前，我刚结束上一个副本，怪谈世界提示音异常冰冷：【副本《幽灵换乘站》开启，祝您...活下来。】
我被副本传送到公交总公司的初始站的时候看见已经有8个人到现场。
穿格子衫的男生抱着一个破布娃娃，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娃娃的玻璃眼珠，“大家好，呵呵，我叫林一，是动员公会的人，目前已经闯过4次规则。”
林一刚说完就有人凑到跟前去拍马屁。
“林哥，请笑纳，嘿嘿。”
“林哥，这个副本就靠你了。”
路遥穿职业装的女人反复擦拭高跟鞋跟，鞋尖沾着的泥渍里混着几根银白色的毛发，“这里太脏了，真的是烦死了......”
“李萌。”说话的是个穿背带裤的女孩，她手里攥着半块巧克力，包装纸上的日期显示是三年前。
我大概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有一个荒废的施工场地。
生锈的站台上被缠着泛黄的警戒线与施工场地分开，线绳上挂着的纸牌写着“施工中”，但纸牌边缘的霉斑已经吃掉了最后一个“中”字。
“楚白，这里这里。”
忻斯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迅速走到忻斯的身边后被他拉到了站台中间，与此同时在我手心写下一个“3”。
我顿时了然。
面前的转盘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抽奖机，玻璃罩里的卡片上写着各种异能：“夜视”、“穿墙”、“替身”、“置换”...
我指尖划过最后一张卡片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检测到宿主楚白主异能为[钻牛角尖]，推荐副异能[读档（限用3次）]，是否确认？”
[钻牛角尖]这异能说好听是偏执，说难听就是杠精。
上次在《午夜食堂》副本，我因为死磕“番茄炒蛋该不该放糖”的规则，硬是靠反复验证活过了七天。
但[读档]这项异能，更像给玩家发了三张重开牌，每用一次，都会加深玩家的污染。
“确认。”我按下按钮的瞬间，抽奖机发出齿轮断裂的脆响，玻璃罩里的卡片突然全部变成了同一句话：“307路末班车，23:00发车，过时不候。”
“规则！第一份规则！”
这声音使得周围嘈杂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般立马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