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2.2：若是自己的脚穿上了那双红纸鞋，请紧闭双眼，直到车辆再次启动。
我猛地闭上眼睛，耳边的问路声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在车窗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林一的声音，他在说“规则是活的”，又好像听到了背带裤女孩的尖叫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重新启动的迹象。
我刚要睁眼，忻斯却按住我的肩膀：“再等等。”
08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刚才...我好像听到路遥的下车了。”
我想起那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她从上车就一直在擦高跟鞋。
规则3.2说，不小心在槐树坡站下车的人，要找到石碾子背对着蹲下。
但我有种预感，路遥不是不小心下去的。
车继续行驶，暗红色的灯光慢慢变回惨白。
我低头看自己的鞋，红布鞋已经消失了，脚边沾着几片碎纸，像被撕碎的纸钱。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睁眼？”
“我数到第17秒的时候，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忻斯的声音还在发颤，“规则2.2说‘直到车辆再次启动'，但如果车是在站台重新启动呢？”
我突然浑身发冷。
钻牛角尖的异能开始疯狂运转。
规则里的“再次启动”，没说是否已经驶离站台。
如果司机在槐树坡站是重新启动发动机，引诱穿红布鞋的人睁眼，后果不堪设想。
“林一的死，也是因为这个。”我突然想通了，“他发现的不是规则冲突，是规则里的时间陷阱。规则1.5让他乐于助人，规则2.1让他远离油纸伞，但真正杀死他的，是他没注意到老太太拿出油纸伞的时间——正好是车停靠临时站台的瞬间。”
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
忻斯突然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那里画着个简易的地图：“我刚才闭眼的时候，用道具记下车外的景象。槐树坡站的站台牌后面，藏着另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通关条件突然在我脑海里炸开：活着进入“柳暗花明又一村”即可通关（S级）；活着到达终点站并成功下车（A级）。
“这才是真正的终点。”我盯着那行字，“但规则里没说怎么去。”
这时，车后排传来动静。
一个穿冲锋衣的男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影子投在车窗上，边缘像被水浸泡过一样模糊不清。
“是周岁。”忻斯低声说，“他进副本时带了个道具，据说能强制抵消一次死亡判定。”
周岁的情况看起来很糟，他捂着胸口，嘴角渗出黑色的血。
“影子......我的影子......”他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刚才忍不住看了窗外，影子淡了......”
规则3.3：下车后若发现自己的影子比平时“淡了一圈”，请在24小时内再乘一次307路白天的车，投币时多投一枚1角硬币，直接坐到终点站。
但他现在还在车上。
“你看到什么了？”我问他。
09
周岁的眼球布满血丝，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驾驶座：“司机...司机在笑。他说话了，说‘又一个补票的'......”
规则2.4：司机是不会说话的，若是司机说话请立即下车。
周岁没下车，他靠道具活了下来，但付出了影子变淡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