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法海，原本只是太行山深处一条普通的黑蟒蛇精。那个黑夜，风雨交加，我蜷缩在山洞深处，听着洞外暴雨如注。忽然，一道金光穿透雨幕，照亮了整个山洞。
"小蛇儿，为何不出去渡劫？"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站在雨中，雨水却在他身周三尺处自动分开。我警惕地吐着信子："人类修士？你是来除妖的？"
老者抚须而笑："老道接引，见你身上妖气纯净，不曾害人，特来点化。"
"点化？"我嗤笑一声，"你们人类修士不是见妖就杀吗？"
接引道人并不恼怒，反而走近几步："你可知为何修行千年仍不能化龙？"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确实已经修炼九百余年，却始终无法突破瓶颈。见我沉默，接引道人继续道："因为你心中尚有戾气未消。若愿随我修行，老道可助你得道。"
雨声渐歇，我犹豫再三，终于垂下头颅："弟子愿随师父修行。"
从此，我跟随接引道人云游四方。师父给我取名"法海"，取"佛法如海"之意。他教我诵读佛经，修习道法，渐渐地，我身上的鳞片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
"师父，弟子近日修炼时，总觉得心中有股郁结之气难以化解。"一日打坐后，我向师父请教。
接引道人轻叹一声："法海啊，你虽已弃恶从善，但心中执念未消。你太急于求成，反而成了阻碍。"
我不服气地反驳："可弟子明明已经按照师父教导，日日诵经打坐，为何还是不能飞升？"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师父意味深长地说，"你可知为何老道当初选中你？"
我摇头。
"因为你本可以吞噬那个村落的孩童增进修为，却选择守护他们免受狼妖侵害。这份善心，才是修行的根本。"
我低下头，想起那件事。当时我确实动过恶念，但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终究不忍下手。
转眼又是百年过去。我的修为日益精进，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这天，我在山巅打坐，忽然心浮气躁，一掌劈碎了身旁的巨石。
"还是无法突破！"我愤怒地吼道。
"法海师兄，又在发脾气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我的师妹青鸾，她是师父后来收的弟子，原型是一只青鸟。
"关你何事？"我没好气地回答。
青鸾轻盈地落在我身旁："师父说过，嗔怒是修行大忌。师兄这样，难怪无法突破。"
"你！"我猛地站起，眼中金光闪烁，"区区三百年道行，也敢教训我？"
"法海！"师父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连忙行礼。接引道人面色严肃："方才山下村庄遭妖物袭击，你二人速去解救。"
我心中一喜，这正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不等青鸾反应，我已化作一道金光冲向山下。
村庄里，一只三头狼妖正在肆虐。我现出半人半蛇的法相，手持降魔杵与之交战。狼妖不敌，跪地求饶："上仙饶命！小妖再也不敢了！"
我冷笑一声："害人妖物，留你不得！"说罢就要下杀手。
"师兄且慢！"青鸾及时赶到，"它既已悔过，何不给它改过自新的机会？"
"斩妖除魔乃我辈本分，何须妇人之仁！"我执意要动手。
就在此时，师父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法海，你此刻心中所想，是为除害，还是为发泄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