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沈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死死盯着凌夜，眼神锐利如鹰隼，“原件在哪里？还有，你身上……”他的目光扫过凌夜的脖颈和隐约透出束缚带轮廓的胸口，“那些伤，又是谁给你的‘勋章’？”
凌夜脸上的冰冷笑意似乎凝固了一瞬。他深深看了沈白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嘲弄，有疲惫，似乎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期待？
“原件？”凌夜缓缓靠回椅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叩响，“当然在我手里。想要？那就跟我来，沈首席。用你的眼睛，亲自去看看‘创世’项目在阿尔戈斯空间站B7区深处，那个挂着‘基因样本低温库’牌子的房间里，到底冻着什么‘希望’。”他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冰冷的挑衅，“敢吗？”
阿尔戈斯空间站B7区。空气里弥漫着低温设备特有的嗡鸣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冰冷刺骨，深入骨髓。惨白的应急灯光吝啬地照亮着狭窄通道的局部，将扭曲的金属管道和阀门投下狰狞的阴影。脚下的金属格栅冰冷，每一步都发出空洞的回响。
沈白紧跟在凌夜身后，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如同拉满的弓弦。凌夜的步伐很快，却异常轻盈，像一只在黑暗中潜行的猫，对这里复杂如迷宫般的通道布局似乎了如指掌。沈白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凌夜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远超一个普通入侵者。他到底是谁？或者说，他曾经是谁？
“创世项目有外围安全承包商，”凌夜的声音压得极低，在空旷死寂的通道里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嘲弄，“‘黑石’安保，听说过吗？三年前，他们的秘密训练基地，就在这里的地下三层。”
沈白心头猛地一沉。黑石安保！那个以手段酷烈、背景成谜著称的私人军事公司！他们竟然深度参与了创世项目的安保？这背后牵扯的黑暗，远超他的想象！
“所以，你……”沈白的声音干涩。
“一个失败的试验品，兼打手。”凌夜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代号‘夜枭’。任务之一，就是清理那些……对‘收割者’计划产生疑问的内部人员，或者处理掉失控的早期实验体。”
清理？处理？沈白胃里又是一阵翻搅，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门楣上亮着幽绿色的“基因样本低温库”指示灯。凌夜停下脚步，示意沈白噤声。他侧耳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听了片刻，随即从腰间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将其吸附在门禁控制面板旁。装置屏幕亮起，复杂的代码流瀑布般刷过。几秒钟后，沉重的闸门内部传来液压装置泄压的嘶嘶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一股比通道里浓郁百倍的、混杂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甜腥的冰冷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浪，猛地扑面而来！沈白猝不及防，被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心脏狂跳。
闸门后，并非想象中的、排列整齐的低温样本柜。
巨大的空间被幽蓝的冷光笼罩，像一座冰冷的坟墓。视野所及，是一个个巨大的、圆柱形的透明维生舱！舱体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如同怪物的触手。舱内注满了淡绿色的、粘稠的培养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