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说清的瞬间,婉娘身上的红光渐渐散去。她看着林晚秋,眼神变得温和:“谢谢你,孩子,终于有人肯听我说了。”
她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化作点点光尘,融进绣品里。那幅“月下竹林”瞬间变得鲜活起来,竹叶上的露珠闪着光,婉娘的身影在竹林深处回眸一笑,然后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片宁静的月色。
第五章 未尽的绣程
第二天一早,林晚秋发现绣品上的竹林恢复了平静,那些新增的脚印和红光都不见了。缎面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被岁月好好滋养过,摸上去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暖意。她指尖的针孔也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奶奶看到绣品,长长地舒了口气:“婉娘这是安息了,她终于可以放下了。”
奶奶把那根钢针和发簪用红布包好,埋在了巷尾的老槐树下。“让她回到原来的地方,也算落叶归根了。”埋完后,奶奶对着槐树拜了三拜,眼眶红红的。
林晚秋把绣品装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阳光洒在缎面上,竹林里仿佛有风吹过,竹叶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有时她会盯着绣品发呆,总觉得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能看见婉娘的身影在竹叶间一闪而过,带着淡淡的笑意,像从未离开过。
一个月后,林晚秋在整理绣品边缘时,发现缎面的角落里藏着几行小字,是用极细的银线绣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景明哥亲启,见字如面。嫁衣已绣至第九幅,待君归来,共赴花期……”
字迹娟秀,带着少女的羞涩与期盼。林晚秋忽然明白,婉娘留下的不只是冤屈,还有未完成的爱恋和对生活的向往。她拿出针线,小心翼翼地在竹林旁绣了一朵小小的白玉兰——那是苏婉娘最喜欢的花。
绣完最后一针时,她仿佛听见一阵轻柔的叹息,带着满足与释然。客厅里的老座钟“铛”地敲了一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绣品上,缎面的金线反射出温暖的光芒,像是有人在无声地微笑。
从那以后,老巷里再也没有夜半的绣花声。但林晚秋常常在午后阳光好的时候,坐在绣品前喝茶。她觉得苏婉娘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化作了绣布上的竹林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