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想阻止，却被晓宇按住了手。"外婆，你的膝盖比素描本重要。" 他认真地说，"等我到了上海，给你画很多很多画，卖了钱给你买最好的护膝。"
药店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听了这话眼圈也红了。 他多送了两贴膏药，还塞给晓宇一小瓶红花油："这个擦膝盖，很管用。"
回家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晓宇牵着外婆的手，感觉她的步伐轻快了些。路过巷口的梧桐树时，外婆突然停下脚步，摸着粗糙的树皮说："这棵树有五十年了，我嫁过来的时候它就这么粗。"
"等我长大了，也要种一棵梧桐树。" 晓宇说。
"好啊，" 外婆笑了，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到时候外婆给你浇水施肥。"
那天晚上，晓宇在灯下继续打磨木梳。 外婆坐在旁边纳鞋底，昏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温馨的剪影。晓宇的手心磨破了，渗出血珠，他就用嘴吮一下继续干。木梳的形状渐渐清晰，梳背上被他刻了小小的梧桐叶图案。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外婆催促道，打了个哈欠。
晓宇点点头，把木梳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躺在床上，他摸着口袋里那瓶红花油，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有些离别虽然痛苦，但也能让人成长；有些礼物虽然朴素，却比任何贵重物品都珍贵。
窗外的月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织就一张银色的网。 晓宇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他终于明白，外婆同意他去上海，是多么深沉的爱；母亲接他去城市，也是同样深沉的爱。而他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份爱，勇敢地走向远方，然后再带着满满的收获回来。
离别的距离，或许不需要用里程来丈量，而要用心中的爱来计算。晓宇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明天，他要把这把亲手做的木梳送给外婆，作为离别的礼物，也作为爱的见证。
5 未说出口的再见
凌晨四点，窗外的梧桐树还浸在墨蓝色的夜色里，晓宇就已经醒了。他悄悄爬起来，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线穿衣服，动作轻得像一只猫。今天要赶最早一班去县城的长途汽车，然后转火车去上海。
行李昨晚就收拾好了 —— 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装着外婆连夜准备的东西。 晓宇拉开拉链，借着月光清点：两件新做的蓝布衬衫，一包晒干的艾草，几贴风湿膏药，还有那个梧桐木梳 —— 他特意用红绸布包了三层，放在最上面。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晓宇走过去，看见外婆正站在灶台前忙碌，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佝偻的背影。药罐在煤炉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浓郁的艾草香气，混杂着糯米的甜香 —— 外婆在蒸艾草青团，那是晓宇最爱吃的点心。
"外婆，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晓宇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外婆。
外婆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眼圈红红的。"傻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