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日夜看守,确保我痛苦地活着,为苏婉赎罪。
“想死?”
他声音冷得像冰,接着蹲下身,修长的手指猛地掐住我的脖子,将我从地上拎起来。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我。
“林知夏,我告诉你。”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话语却淬着毒。
“就算你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下个月,奕辰就会和婉婉订婚。”
“你死了,只会让他们更心安理得地在一起。”
“你……不甘心吧?”
我看着他,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他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
不甘心?
不。
我只觉得解脱。
见我毫无反应,顾言深眼中的戾气更重。
他猛地将我甩开,我的后脑重重磕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呵,命还真硬。”
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脸上满是嘲讽。
“想死是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随手扔到我面前。
“铛”的一声,清脆刺耳。
是一把水果刀。
刀刃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用这个。”
他用鞋尖踢了踢刀柄,语气轻蔑。
“死得干脆点,别再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脏了我的眼。”
2
我死死地盯着那把刀。
那是我的救赎。
是回家的钥匙。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过去,死死攥住那冰冷的刀柄。
顾言深就那么站着,冷漠地看着我。
或许在他眼里,我连这点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我抬起头,对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噗嗤——”
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沉闷又清晰。
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染红了我胸前那件肮脏的病号服。
顾言深那张向来从容的脸上,似乎……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但是无所谓了。
然而,预想中灵魂抽离的失重感并没有到来。
那把刺入胸膛的水果刀,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我费力地睁开眼。
顾言深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在法庭上挥斥方遒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握着刀刃。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砸在我惨白的病号服上。
他竟然,阻止了我。
“为什么?”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为什么不让我死?”
泪水决堤,混合着他手上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眼。
“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言深像是被我的质问刺痛,
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颚,强迫我抬起头,直视他猩红的双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
“想用自杀来引起奕辰的注意?让他愧疚?”
他讥讽地勾起唇角,眼神轻蔑。
“林知夏,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手段!”
“刚刚那一下,你的刀尖偏了三寸,根本不会致命!”
我愣住了。
偏了三寸?
随即,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
“偏了?”
我盯着他,目光悲凉,“我的手为什么会偏,顾言深,你真的不清楚吗?”
我的双手,因为他,早就废了。
当年他含冤差点入狱,我为了救他,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