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扶着斑驳脱落的墙皮，一步三晃地挪向巷口那间招牌破烂的小药房。
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嚷手腕疼得钻心。
只要了点最便宜的止痛药膏。
整个过程中，我后颈的皮肤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两道如同芒刺的监视目光。
直到我拿着药膏，继续维持着那副半死不活的“残废”姿态，“挪”回出租屋关上门，那两道目光才终于消失。
4 生死时速
烟雾缭绕的网吧，熟悉的焦油味。
走到前台，把一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五十块钱压在油腻的柜台上。
老板老张正叼着烟，眼神复杂地盯着重播的球赛，屏幕里恰好是陈星前天接受采访时意气风发的画面。
“张哥。”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老张头也没回，吐出一个浑浊的烟圈，声音压得极低：“臭小子……这回动静闹得忒大了！还有你这爪子，是真不打算要了？”
他眼珠子朝网吧门口方向斜了斜，声音更轻了，“有人来打听过……查监控。”
他顿了顿，从抽屉油腻的角落里摸索出一张边缘磨损严重、照片都有些模糊的旧身份证，“啪”的一声拍在我面前的柜台上，“悠着点……捅破了天，谁也兜不住。”
他没问我要干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严厉的警告。
“谢了张哥。”
我拿起那张还带着他体温的身份证，攥在手心。
“就开个号。”
新账号注册成功，ID输入框的光标闪烁着，像一个无声的邀请。
指尖悬停在油腻的键盘上方，停顿了一秒，随即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重重敲下：刃
又是一个通宵。
手腕的钝痛逐渐变成尖锐的针刺感，每一次按键都像把血肉之躯硬生生压在冰冷的刀片上。
止痛药瓶很快空了小半。
我嚼碎一颗苦涩的药片，混着唾沫干咽下去。
康复？
没有那个时间了。
时间像流沙，每一粒都在指缝间飞速溜走。
屏幕上的“刃”，在刀尖上起舞，杀意凛然。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刃”的ID终于出现在服务器天梯首页那令人眩目的位置。
右手腕已经麻木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源自骨髓深处的钝痛和灼热感在无声蔓延。
指尖冰凉，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桌角的止痛药瓶，彻底空了。
我点开角色信息界面，目光扫过排名——国服第九。
那梦寐以求的巅峰赛外卡资格，属于全服前五。
这个位置，浸透了廉价止痛药的苦涩、冰敷时的刺骨、以及每一次因伤痛导致致命失误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甘与愤怒。
它不是依靠绝对实力碾压出的坦途，而是意志与这具残破血肉之躯在极限压榨下，硬生生从荆棘丛中撕扯出来的惨烈战果。
在签名档，我带着刻骨的嘲讽，重重敲下那行注定掀翻舆论的战书：
“僵直还在吗？——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