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班惊魂
上一集回忆了姥姥讲的舅姥爷的故事，那故事里的岁月沧桑，带着一种遥远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是从泛黄的旧时光里走出来的。之前也提过小时候遇到的一桩怪事，那件事至今想起来，还会让我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今天，我想讲讲我参加工作后亲身经历的一段往事，这段往事不像舅姥爷的故事那般久远，也不像小时候的怪事那般离奇，却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每当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
如今我在销售岗位上奔波，每天的生活就像上了发条的钟，一刻也停不下来。要么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处理一沓沓的报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仿佛是一个个跳跃的音符，谱写着我忙碌的日常；要么就背着包，在外边跑业务谈客户，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通常情况下，下班后就能卸下一身的疲惫，回到家里，泡个热水澡，看看电视，或者和朋友聊聊天，享受片刻的宁静。但回溯到 2008 年，我还在一家做电子设备的公司当司机，日子过得和现在大不相同，充满了别样的滋味。
那时我开的是辆白色金杯面包车，车身上印着公司红色的 LOGO，边角处已经蹭掉了漆，露出底下斑驳的铁皮。方向盘总是有点跑偏，每次转弯都得比正常角度多打半圈，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卡扣早就坏了，插上后会随着车身颠簸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白天，我要开车载着业务员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转市场。城市的道路就像一张复杂的蜘蛛网，而我们就像蜘蛛网上的蚂蚁，不停地爬行着。业务员们坐在车里，眼睛紧盯着窗外的每一个店铺、每一个行人，寻找着潜在的客户。他们会时不时地让我停车，然后拿着产品资料下车去拜访客户，我则在车里等着，有时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车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会打开收音机，听着里面播放的音乐或新闻，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傍晚交班后，我还要负责公司夜班的巡店工作。公司在市区有五家门店，分布在不同的地段，每天深夜，我得和保安师傅们一起，挨个儿检查门店的门窗锁具、电路开关，确保没有安全隐患。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我既没成家也没女朋友，反倒挺享受夜班的自在。深夜的街道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浮躁，变得格外安静。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了路面，也拉长了路边树木的影子。车灯划破静谧的夜色时，连风都带着几分清爽，吹在脸上，让人感觉格外舒服。往往转完最后一家店才十一点多，这个时间，城市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对于我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和保安兄弟会找个亮着暖黄灯光的路边摊，摊主是一个憨厚的中年大叔，他的摊位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铁架上的烤串滋滋冒油，肉在炭火上烤得焦香，撒上孜然和辣椒粉，那香味能飘出很远。再配上几瓶冰镇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一天的疲惫。我们坐在小马扎上，塑料凳腿陷进路边的泥地里，聊聊家长里短，说说工作中的趣事和烦恼，有时也会畅想一下未来。要是兴致来了，就拐进巷尾的网吧，里面烟雾缭绕，充斥着键盘敲击声和游戏的厮杀声。我们开黑打几局 CS，在虚拟的世界里尽情释放压力，直到凌晨才拖着微醺的脚步回家，倒头就能睡个安稳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