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绝症,把最珍贵的初恋记忆典当给当铺老板,换回十年寿命。
>十年后成为精英律师,却在谈判桌上遇见甲方总裁。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林小姐,你和我初恋长得一模一样。”
>我嗤笑:“江总搭讪方式真老套。”
>直到他准确说出我右腰的胎记形状,那地方只有初恋看过。
>“因为你的记忆,”他晃着红酒杯微笑,“现在是我的收藏品。”
>当晚我在他书房发现整面墙的偷拍照,时间跨度整整十年。
>最旧那张背面写:买一送一,附赠原主剩余寿命倒计时。
>照片右下角,我的死亡日期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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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声心电监护仪的警报钻进耳朵时,我正漂浮在一片由吗啡编织的灰白迷雾里。那声音很执拗,穿透镇痛泵营造的虚假宁静,像根冰冷的针,一下下扎着逐渐涣散的意识。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医院消毒水味道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钝痛。天花板惨白的吸顶灯晃得人头晕,光晕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尘埃在跳舞,又像是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里丝丝缕缕地逃逸。
“林晚家属。”
主治医生苏白的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膜传来,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过去几个月,它宣布过一次次检查结果,一次次治疗方案调整,一次次……更糟的消息。它此刻的语调,无异于最后的判决书。
我妈压抑的、被泪水浸泡得沙哑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断断续续地撞在我耳膜上。我爸沉默着,只有粗重的、极力压抑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那沉默比哭声更沉重,压得我几乎喘不上气。绝望,一种黏稠、冰冷、令人窒息的绝望,像病房窗外沉沉的暮色,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将我彻底淹没。十年?三个月?医生的话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像一群无头苍蝇。三个月,九十天,两千一百六十个小时……然后呢?归于尘土?化为病历档案里一个冰冷的名字?我不甘心。这念头像濒死的火星,在绝望的灰烬里猛地爆开一瞬刺眼的光。凭什么?凭什么是我?
意识在剧痛和药力的撕扯中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混沌里,一个低沉得几乎不似人声的嗓音,毫无预兆地直接在我混乱的思维里响起:
“典当行。交易……记忆。”
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冰冷,毫无起伏,像毒蛇滑过冰面。它并非通过耳朵传入,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深处。与此同时,一个地址——一条我从未听过、隐藏在旧城区迷宫般小巷深处的“梧桐巷七号”——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清晰地烫在我的记忆里。没有选择,没有余地。那冰冷的召唤,成了无边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带着剧毒的浮木。
出院后第三天,我拖着依旧虚弱不堪的身体,循着那个诡异烙在脑海中的地址,一头扎进了旧城区杂乱无章的脉络里。空气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劣质油烟和腐烂垃圾混合的气息。脚下的石板路坑洼不平,缝隙里积着黑绿色的污水。两侧是挤挤挨挨的老旧骑楼,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久未愈合的疮疤。窗户大多蒙着厚厚的灰尘和油腻,黑洞洞的,沉默地注视着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