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目标:我只是想结个婚,他却想让我把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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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零九分,南城看守所 204 号女监。
铁门「咣当」一声,冷风裹着消毒水味灌进来。我坐在铁床沿,身上还穿着婚纱——上半截是缎面,下半截被扯成拖把条,白得刺眼。左脚高跟鞋只剩鞋跟,右脚干脆光脚,脚底全是灰。
我怀里抱着两样东西:一截断掉的鞋跟,一本被撕掉执业编号的律师证。塑料封皮裂成三瓣,像咧开的嘴,笑我——沈砚,三十二岁,京州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此刻成了编号 11407 的嫌疑人。
「沈砚,有人探监。」女警的声音隔着铁栅栏传进来。
我抬头,先看见顾森的皮鞋。鳄鱼皮,鞋尖亮得能照出我脸上的巴掌印。再往上,是他那张被财经杂志评为「最想嫁的钻石脸」——薄唇、桃花眼、金丝边眼镜,嘴角勾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如果我不知道他底牌,大概会再次心动。
「宝贝,」他把声音压得又低又苏,像午夜电台,「外面冷,别冻着。」
我笑了:「顾总,探监时间不是早过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的玫瑰胸针。十八 K 金托帕石,订婚戒指太贵,我说换个小物件就行。没想到,他真就只带了胸针。
「我来接你回家。」他弯腰,靠近铁栅栏,「条件是,把并购案的原始 U 盘给我。」
我盯着他领口,那枚胸针别在他暗纹领带上,红得像刚挖出来的心脏。
「顾森,」我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你是来求婚,还是来收尸?」
他没答,只是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顾森压低嗓音:「你还有七个小时考虑。七小时后,你妈在 ICU 的氧气管可能会被拔掉。」
我猛地起身,铁链哗啦一声,女警按住我肩膀:「坐下!」
顾森笑了,转身。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吐信的蛇。
我攥紧手里的断鞋跟,木刺扎进掌心,血珠冒出来,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疼。脑子里只剩一句话:我要出去,然后把他的西装扒下来,亲手缝成裹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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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小时前,我还站在云端。
庆功宴选在京州最高的旋转餐厅,三百六十度落地玻璃,脚下万家灯火。我刚赢下「星瀚并购案」,5.2 亿标的,律师费八位数,媒体直播弹幕刷到飞起。
我踩着十厘米高跟,香槟一杯接一杯。助理小姜凑过来:「姐,今晚热搜第一稳了!」
我笑着拢头发,余光瞥见顾森。
他站在甜品台旁,黑色西装,袖口别着玫瑰袖扣,和我胸针同款。水晶灯打在他睫毛上,落下细碎光斑。我心脏没出息地快了两拍。
「沈律?」他走过来,声音像冰镇苏打水,「恭喜。」
我举杯:「顾总怎么有空?」
「被收购方小股东,总得露个面。」他微微侧身,替我挡掉身后撞过来的摄影师,「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音乐适时响起,《玫瑰人生》。我本想拒绝,灯光却啪一声只剩一束,罩住我和他。全场鼓掌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