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走到玄关,弯腰捡起了那双被丁文浪一脚踢开的高跟鞋。
我用纸巾,细细擦去上面的灰尘,然后穿上。
咔哒,咔哒。
清脆的声响,像战鼓,也像丧钟。
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破碎的自尊上。
他们被赶出了豪宅,无处可去。
丁文浪想带着孩子回他父母家,他爸妈一听他净身出户,还要抚养两个孩子,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别来拖累我们!”
他又打电话给我爸妈。
我妈在电话里哭天抢地:“秦钰!你怎么这么狠心!丁文浪哪里对不起你了?孩子是无辜的啊!”
但当丁文浪提出想暂时借住几天时,我妈立刻改了口风。
“哎呀,我们家地方小,住不开……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看,这就是我的家人。
他们可以毫无底线地要求我奉献,却吝于为别人付出分毫。
最终,丁文浪用我“赞助”的五千块,在城中村租了一个三十平米的老破小。
阴暗,潮湿,蟑螂和老鼠是常客。
儿子和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种苦。
第一天晚上,女儿就被老鼠吓得整夜不敢睡觉。
儿子则因为吃了不干净的路边摊,上吐下泻,被送进了医院。
丁文浪那份清闲体面,靠我的人脉才得到的工作,也因为他长期迟到早退,精神恍惚,被老板辞退了。
他高傲的头颅,终于被现实的重锤,砸进了泥土里。
和他们的狼狈不堪相比,我的生活简直是天翻地覆。
我用卖掉公司股份的钱,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
办公室就设在商务区最顶级的写字楼,视野开阔,俯瞰全城。
我不再需要凌晨五点起来处理邮件,也不用一下班就冲进菜市场。
我请了专业的司机、保姆和私人助理。
我的时间,完全属于我自己。
我开始健身,练瑜伽,身体的线条一天比一天紧致。
我报了油画班,去学大提琴,去听音乐会。
那些曾经被我认为是浪费时间、属于“思思们”的特权,我现在一一体验。
我发现,当我不再为别人而活,当我拥有了绝对的经济自由和时间自由,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松弛感,远比品茶插花要高级得多。
我开始在朋友圈分享我的生活。
不是炫耀,只是记录。
记录我在巴黎看秀,在瑞士滑雪,在冰岛追极光。
记录我新公司的开业典礼,我和业界大佬的合影,我拿下的回报率惊人的项目。
我的每一张照片,都光彩照人,笑容明媚。
5
我知道,丁文浪一定在看。
通过他那些所谓的朋友,或者我们之间还未删除的共同好友。
我就是要让他看。
让他看看,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班味儿”,能创造出怎样精彩的世界。
让他看看,他亲手丢掉的,究竟是怎样一块瑰宝。
这是一种无声的凌迟。
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能诛心。
有一天,我的助理告诉我,林思思来了,想见我。
我有些意外。
我让她在会客室等了半个小时,才慢悠悠地走进去。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身上那件香奈儿套装也穿出了一丝落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