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声音比预想的响亮许多，像气球突然漏气。紧接着，一股浓稠的草莓香气席卷全场，甜腻得几乎令人窒息。观众中有人咳嗽起来，但大多数人还是配合地发出赞叹。
"太神奇了！"
"真的像草莓园一样！"
林小桃松了口气，继续按照编排舞动。程阳站在舞台侧面，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收集装置，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音乐进入第二乐章，这次应该释放"初夏清晨带着露珠的草莓山"香气。林小桃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
"啊！"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猛地前倾。
同时，一股异样的气味开始在空气中扩散。起初还是草莓香，但很快混入了某种金属般的腥气。那味道诡异至极，像是草莓酱拌血。
"怎么回事？"前排有人捂住鼻子。
"什么味道？好恶心！"
林小桃僵在台上，脸色惨白。她的白纱裙后部，慢慢洇开一片刺目的红色。
"她流血了！"一个女生尖叫道。
全场哗然。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更多人则是捂着鼻子后退。那股草莓与血液混合的气味越发浓烈，令人作呕。
林小桃站在原地发抖，眼泪无声地流下。她求助地看向程阳，却发现他正专注地调整收集装置，试图捕捉这混合了血液的"特殊样本"。
"程、程阳..."她哽咽着呼唤他的名字。
程阳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她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样本被污染了。"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价值大打折扣。"
林小桃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我下意识向前一步，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这一幕与我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她将我的头按在水里时，眼中也是同样的绝望与愤怒。
只是这次，绝望是她自己的，愤怒也是。
"滚开！都滚开！"林小桃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推开试图上前帮助的老师，跌跌撞撞地冲下舞台。她的白裙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在身后留下零星的血迹。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有人偷笑，有人面露嫌恶，更多人则是举着手机拍下这狼狈的一幕。"草莓女神"的人设在这一刻崩塌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屁血公主"之类的恶毒绰号。
我转头看向舞台，程阳已经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那个特制的收集装置，里面装着被"污染"的草莓香气。
医务室里，林小桃趴在床上无声啜泣。校医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但建议立即送医院。"这种情况很少见，痔疮破裂出血到这种程度，"她摇着头说，"需要专业治疗。"
我站在床边，看着林小桃颤抖的肩膀。她的演出服已经换下，现在穿着借来的运动裤，但那股草莓与血液的混合气味依然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周围。
"为什么..."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太多层面——为什么她的痔疮会有这种功能？为什么偏偏在今天破裂？为什么程阳会那样对她？
"程阳..."她念着这个名字，像在念一个诅咒，"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
门被推开，程阳本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看起来依然完美无瑕，白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仿佛刚才的闹剧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