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自己定了三条铁律:
第一,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沈砚。
第二,不再回头看爆炸。
第三,不再爱林叙——哪怕他曾经在我发烧时,整夜不睡地给我换冰袋;哪怕他曾经在迪士尼烟花下,单膝跪地,说“你是我唯一的非标资产”。
0:41,雨大了。
我躲进一间废弃的保安亭,从包里掏出防水袋,检查装备:
· 瑞士军刀(开过刃)
· 迷你电击枪(电压 50 万伏)
· 一支肾上腺素(林叙花粉过敏,我怕他死得太轻松)
· 一只备用手机(里面存着 128G 的加密硬盘备份)
· 一张飞往东京的机票(姓名:顾慈,座位:1A)
0:44,保安亭外传来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从门缝看出去——是“老猫”。他穿着黑色冲锋衣,耳麦闪着蓝光,手里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
我攥紧电击枪,计算角度:太阳穴、颈动脉、裆部。
老猫却只是点燃一支烟,背对我,对着耳机说:“目标还在江边,没动。”
我松了口气,却听见他下一句话:
“老板说了,如果她敢去老船坞,直接沉江。”
0:46,我脱掉高跟鞋,赤脚绕到保安亭后窗,翻出去。
碎玻璃划破脚心,温热的血流进雨水里,像一条细小的红线。
我顾不上疼,一路小跑,钻进一条只够一人侧身的小巷。
巷子尽头,是通往老船坞的货运铁轨。
铁轨旁停着一辆废弃的蓝色集装箱,箱门半掩,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我猫腰钻进去,看见一个穿连帽卫衣的男人背对我,正在数钱。
三千万,一摞摞,像砖块码到膝盖。
男人回头,是李惟。
他摘下口罩,笑得像一条毒蛇:“顾小姐,你迟到了 11 分钟。”
0:49,我举起电击枪:“协议呢?”
李惟踢了踢脚边的文件袋:“在这儿。但我要先验货。”
我把账本复印件扔给他。
他翻开第一页,笑容僵住:“这是假的。”
我心里一沉。
李惟抬手,集装箱外立刻冲进来两个壮汉,按住我的肩膀。
“顾慈,你玩我?”
我冷笑:“真账本在林叙别墅,你敢去拿吗?”
李惟眯起眼:“你以为我不敢?”
下一秒,集装箱外传来警笛声——沈砚提前到了。
0:51,枪声。
集装箱的铁皮被子弹打出火花,李惟的壮汉应声倒地。
我趁机滚到钱堆后面,抓起一把钞票当烟雾弹,往门口冲。
李惟抓住我头发,把我掼在地上,枪口抵住我太阳穴:“把真账本交出来!”
我吐出一口血沫:“你杀了我,就永远拿不到。”
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集装箱的门被踹开——
林叙站在雨里,大衣湿透,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枪。
他的目光穿过雨幕,落在我脸上,像在看一只走丢的宠物。
“顾慈,”他说,“回家。”
我笑了,笑得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林叙,”我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下一秒,我按下藏在牙齿里的定位器——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潮水漫过脚踝。
林叙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朝我伸出手,像四年前在迪士尼烟花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