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沈墨,连被护在沈砚身后的苏挽月也愣住了。
她竟然真的……搬了?
苏挽月狂喜,但面上,她依旧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沈砚:“大哥,我…我真的可以住这里吗?晚照妹妹她……”
“她都能住得,你为何不能住?”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抱着一个小包袱站在门口的我,手指指向后院最偏僻角落的方向,“以后,你就睡那里!柴房隔壁的空屋!”
我步履轻快地朝着那阴暗潮湿的角落走去,甚至脚步里还带着点……如释重负?
沈砚看着我手脚麻利地清理出一小块地方,铺上自己带来的、同样单薄的被褥。
他感觉,自己胸腔里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爆炸!
他怒极反笑,看着我倒头就要躺下,再次厉声开口:
“慢着!”
我抱着被子,茫然又顺从地看向他。
下一秒,一个粗使婆子端着一盆冷水,哗啦一声,泼在了我的被褥上!
“这下,” 沈砚面色无波,“可以睡了。”
我轻轻地吁了口气,直挺挺地躺进了冰水浸透的被窝里。
不过片刻,鼾声响起,我睡得无比香甜。
沈砚:“……!!!”
6
“……这到底是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睡了快十个时辰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晚照,你醒了?感觉如何?是不是真的……” 沈墨关切的问我,那个“疯”字在他舌尖滚了几滚,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是从疯人塔里出来的,但我一点不自卑。”我平静清晰的回答
沈墨被我噎得哑口无言,眼眶泛红,低下头,不敢再看我
我歪着头,笨拙地、轻轻地,在沈墨低垂的头顶拍了拍。
“二哥,我会听话的。”
沈墨的身体猛地一僵,反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暖暖…是二哥对不起你…以前…是二哥错怪你了…”
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怨怼,也没有任何动容。
沈砚的身影出现在客房虚掩的门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闷得喘不过气。最终,那一步,他还是没能踏进去。
7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陷入偏执的试探。
他让我往东,我便绝不往西一步。
他甚至命人捉来我幼时最惧怕的、色彩斑斓的毒蜥蜴,放在我摊开的掌心。我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却硬是咬着牙,不敢将那丑陋的活物甩下去。
沈砚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终于有一天,他屏退左右,只留下苏挽月:“挽月,那支簪子和小像……当真不是你做的?”
苏挽月何曾受过这种质疑?这种委屈瞬间让她红了眼眶,泪水如珍珠滚落。
“大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沈砚脚边,仰起头,泪眼婆娑,声音凄楚欲绝,“连您…连您也不相信挽月了吗?挽月在您身边长大,何曾有过半句虚言?那簪子…那簪子或许是妹妹自己失手打翻的…小像…小像…呜呜呜……” 她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若大哥疑我,挽月…挽月这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好过被亲人疑心至此!” 她说着,竟真的起身要去抓桌上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