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花”仨字一出,苏氏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剩下的话全噎死在嗓子眼里,脸由白转青,又憋成猪肝色。她死死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好!好得很!”她胸口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都淬着毒,“苏嬷嬷!把陈御医‘请’下去!好生‘照看’!没世子爷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照看”俩字,咬得格外重。
苏嬷嬷一个激灵,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俩粗壮婆子,连拖带架地把瘫软的陈御医弄走了,那场面,跟拖死狗差不多。
“你!”苏氏猛地转向我,那双淬毒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身上,“林小草!别以为世子护你一句,你就真能上天!这侯府,还轮不到你一个买来的贱蹄子指手画脚!治?就凭你这双刨土的手?我看你是巴不得世子早点死!”
“一万两黄金。”我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吐出五个字。
“什么?!”苏氏以为自己听岔了。
“诊金。”我晃了晃手里的弯金簪,“救命的钱。现付。少一个子儿,”我抬起头,迎上她喷火的目光,“您就等着用旁边那口现成的棺材,给世子爷风光大葬吧。哦,说不定还能省口棺材钱,把我塞进去凑合一下?买一送一,您赚了。”
“你…你穷疯了吧!一万两黄金?你当侯府是你家后院的土坷垃?”苏氏气得差点背过气。
“嫌贵?”我嗤笑一声,“那您另请高明?看看太医院哪位御医,敢接这‘积劳成疾、沉疴难返’还带着‘醉心花’味儿的活儿?”我故意把陈御医的诊断重复了一遍,字字诛心。
苏氏胸口剧烈起伏,涂着厚粉的脸狰狞扭曲。
她死死盯着床上气若游丝的世子,又看看旁边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再看看我手里那根明晃晃的弯金簪——那玩意儿现在在我手里,怎么看怎么像根要命的毒针。
最终,对权力的贪婪压过了心疼和愤怒。世子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她眼皮子底下,还背着她下毒的嫌疑!这贱婢必须得治,治不好,正好是她的替罪羊!
“好!一万两就一万两!”苏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但林小草你给我听好了!世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全家陪葬!骨头渣子都给你扬了!”
“成交。”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烛光下显得有点瘆人。“先付一半定金,五千两。现银,金票都行。东西到位,我立刻干活儿。世子爷这身子骨,可等不起您慢慢筹钱。”
苏氏气得浑身乱颤,狠狠剜了我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命令:“去!开我的私库!取五千两金票给她!”旁边一个心腹丫鬟哆嗦着应了声,连滚爬爬地跑了。
钱到位,我立马变脸,从泼妇切换成“赤脚大夫”。
“都杵着当木头桩子等开饭呢?”我冲着那群还跪在地上发抖的丫鬟婆子吼,“想世子爷活命的,动起来!”
“你!去烧三大锅滚水!要烫得能褪猪毛那种!”我指着一个小丫鬟。
“你俩!找干净的细棉布,越多越好!撕成巴掌宽的布条,煮过晒干!”
“还有你!去药房!我念,你记!生甘草半斤!绿豆两斤!金银花干一两!防风、连翘各半两!快去!磨蹭就等着给世子爷陪哭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