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原来她都记得。
就在这时,雨落了下来。起初是零星的几点,打在瓦上 “嗒嗒” 响,很快就连成了线,织成张灰蒙蒙的网,把整条街都罩了进去。雨水冲刷着石板路,去年的斑斓被洗得发亮,红的更红,绿的更绿,真像秋禾说的,踩着一整条彩虹。
“下雨了。” 她望着雨帘,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怅然。
“嗯。” 我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想递给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收了回来 —— 去年她总说我递东西的样子很傻,手指会抖。
雨越下越大,屋檐下的积水漫过了石阶,映着我们交叠的影子。秋禾忽然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像只疲倦的小兽,“林风,我有点累。”
“累了就…… 先住店里吧。” 我终于说出这句话,心脏在胸腔里 “咚咚” 地跳,“陈哥那间房还空着,有床有窗,就是…… 有点旧。”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没听见,才轻轻 “嗯” 了一声,尾音被雨声泡得发绵。
(三 )屋檐下的影子
秋禾的行李箱滚轮在楼梯上发出 “咯噔” 声,像踩在我的心上。
二楼的楼梯是木质的,踏板被磨得发亮,每一步都晃悠,去年陈哥总说要修,却总被新的活计耽搁。我走在前面,手机闪光灯照出的光摇晃着,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两个笨拙的皮影。
“到了。” 我停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推开门时,铁锈的合页发出 “吱呀” 的惨叫。
光漫进去,照亮了满室的尘埃。靠墙摆着张旧木床,床头的漆皮卷了边,露出底下的原木色,像道没愈合的伤口。窗台上堆着几个空酒瓶,是陈哥以前喝剩的,瓶口结着层灰网。
“有点乱,我……”
“挺好的。” 秋禾打断我,把行李箱放在墙角,帆布包带擦过墙皮,蹭下点白灰,“比我这一年住过的地方都好。”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这一年,到底住过什么样的地方?
“我去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