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工人从血水中捞起一个胎盘,放在不锈钢操作台上。水管粗暴地冲刷着,冲掉大部分血迹和羊膜碎片。然后,他拿起锋利的厨用剪刀,像处理某种寻常食材般,熟练地剪掉残余的脐带,剥离附着的胎膜,挑剔地剔除他认为“不干净”或“不够厚实”的边缘部分。
修剪好的胎盘被丢进旁边一个装满浑浊自来水的更大塑料桶里“漂洗”。
更深处,几个操作台配备了看起来略“高级”的设备——小型真空冷冻干燥机、研磨机和压片机。一名“技术员”将经过初步清洗修剪的胎盘从冰柜中取出,放入冷冻干燥机的托盘。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抽取着这些器官组织里最后的水分和生命力。
十几个小时后,冻干的胎盘变得坚硬、棕黄、缩成扭曲的一团,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腥气。
“这批‘紫河车’成色一般,”技术员嘟囔着,抓起一把冻干硬块,塞进轰鸣的研磨机。机器咆哮着,将它们粉碎成齑粉。“杂质多,颜色发暗。估计是产程长的,缺氧了。” 粉末被收集起来,混入一些廉价的淀粉和维生素粉末,倒入压片机模具。
很快,一粒粒深褐色、没有任何标识的药片被吐了出来。
另一边,一个工人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特制的冷藏箱。
箱内是经过彻底冲洗、但未经冻干处理的完整胎盘,被半透明的生物保存袋密封着,覆盖着厚厚的冰袋。每个袋子上都贴着一个打印的标签:
“阅微专供 - 仙胎原料 - 活鲜级 - 编号LYW-0427”。
这些是筛选出来的“优等品”,满足富豪们“极致新鲜”的变态要求。工人合上箱盖,贴上封条,上面印着醒目的“阅微生物”LOGO和“生命之源”的字样。这些箱子将在黎明前,由冷藏车送往市中心那个灯火辉煌的“生命交易所”。
仓库角落,一个负责打包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分类好的“产品”:
一堆堆简易塑料袋封装的廉价冻干粉(将流向网络黑市和地下保健品作坊),一罐罐贴了“高级胎盘素胶囊”标签的药瓶(供给中产阶层养生馆),以及那几个即将发往阅微的、代表着顶级财富与欲望的银色冷藏箱。
他麻木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和自嘲,点燃了一支劣质香烟,辛辣的烟雾试图驱散鼻腔里那无处不在的、属于同类血肉的甜腥。
4 生命股权
三个月后。
阅微生物科技大厦灯火通明,一场名为“生命股权时代启幕暨阅微·胎盘仙全球首发”的顶级私密品鉴晚宴正在举行。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珍馐美馔的香气与名贵香水的芬芳。
巨大的环形落地屏幕不再是冰冷的器官展示,而是播放着制作精美的全息影像:
晨曦中露珠滑过饱满的葡萄藤蔓,象征着生命的蓬勃;奔腾的骏马肌肉线条流畅优美,代表着力量与活力;最终,画面定格在一枚悬浮于金色光晕中、剔透如红宝石般的胶囊上,旁白男声低沉而富有磁性:
“萃取天地孕化之精粹,凝练生生不息之源力——阅微·胎盘仙,激活生命本源,重塑巅峰状态。”
赵秉坤坐在前排贵宾席,容光焕发。昂贵的定制西装下,是经过数次“仙胎”精华调理后显得紧致了些的皮肤。他端着香槟,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徐哲。徐哲正在向全球顶级的富豪和投资人描绘一个令人血脉偾张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