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惊讶，随后一喜，提着裙子往屋里奔去。
叶妈在身后迈着小脚追赶：“小姐，不要这样冒失，会被人笑话。”
陈淮英停在天井里，回过头来，盯着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胖脸庞，忽然玩心大起，用力扮了个鬼脸，转身又跑。
穿过回廊，来到堂屋，她从门槛边蹦了进去，雀跃不已：“先生，你回来了？”
厅堂内，身形与昏暗相融的老叔公重重咳嗽着，面皮绷得死紧。
张砚站在屋中，微低了头正在听他问话。
他听到响动转过头，看到妻子低头揉捏着手指。
老叔公一甩衣袖，抬步就走：“成何体统，没了老夫人管教，家里越发没有规矩。”
待他走远后，陈淮英悄悄吐舌，愁眉苦脸道：“这下糟了，他定要派人去请老夫人回来管束我了。”
张砚一时语塞，沉吟良久才道：“你在这里，似乎过得很自在。”
陈淮英眉眼晶亮地看着他：“当然自在，难道你在自己的家会不自在么？”
张砚轻嗤：“若我能少认得几个字，恐怕也能因无知而少虑。”
“唔。”陈淮英对他的嘲讽浑不在意，反倒上前拽住袖子：“咱们去游湖吧，叶妈不让我一个人去，我想去摘莲蓬。”
“莲蓬？”张砚微愣，为着她这跳脱的念头感到意外。
檐外蝉鸣忽然大作，衬得屋内愈发静谧。
他望着她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7
傍晚，两人各自捧着一大篓莲蓬归来，脸上都洋溢着被夏日热气熏蒸出的红润，以及同样尽兴的笑容。
本来为时事而郁结的心境，暂时得以舒放。
叶妈拦在天井里，板着脸数落：“先生刚回来，小姐不应该缠着他去嬉闹，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好心情顿时萎靡。
陈淮英突然想到，梦中她的凄惨的结局，也有着这个人的推波助澜。
每次犹豫着想要改变，便是这个人向她泼来冷水浇灭她的热情。
她病倒在青板巷时，更是叶妈的孙子把张砚寄来看病的钱送进了赌场。
而她一直待那孩子如己出。
“叶妈，先生想吃莲子糕，我知道你在家时最会做这个了，今晚你就把它剥出来，明日早上我想在饭桌上看到它。”
陈淮英上前，将那篓莲蓬猛地塞进叶妈的怀里。
她下颌微扬，颇为不驯：“而且我成了亲，你该叫太太而不是小姐，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叶妈的面色青紫交加，煞是好看。
陈淮英欣赏完她憋屈的样子，又把张砚手中的篓子一并塞了过去：“叶妈，时候不早了，赶紧去准备吧。”
看那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