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员工要懂得孝敬老板。"她理直气壮地啃着瓜，汁水沾湿了胸前的绒毛。
我忍不住伸手擦她下巴，她愣住了，黑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
"有籽。"我讪讪收回手。
她低头继续啃瓜，耳朵尖却红了。
夜深时，我被"咔咔"声吵醒。睁眼看见瑛瑛坐在窗台上磨牙——字面意义上的磨牙，她手里拿着我的指甲钳在锉门牙。
"你们松鼠还要保养牙齿？"
她白我一眼："渡劫要挨雷劈，牙口不好怎么咬碎天雷？"
我脑补了下她被雷劈得焦黑还龇牙咧嘴的样子，突然笑不出来。
"瑛瑛，"我坐起身，"那个百妖宴..."
"不去。"她斩钉截铁，"东方楚最会骗妖，上次骗只画眉鸟给她唱了三百年曲儿。"
我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问："你之前说活不过明年春天...是真的吗？"
月光透过窗帘缝，照在她锁骨处的焦痕上。那是上次雷劫留下的伤。
"三百岁是道坎。"她轻声说，"过不去就魂飞魄散，过去了...就能再活三百年。"
我喉咙发紧："怎么帮你？"
她歪头看我，突然笑了："你一个凡人能干嘛？当避雷针吗？"
"我可以..."
"嘘——"她突然捂住我的嘴，"有妖气。"
窗外飘来一阵茶香，清冽中带着腐朽。院里的梧桐树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影，一袭红衣，长发垂到脚踝。
"小松鼠，"那人开口，声音像陈年普洱般醇厚，"百年不见，愈发没规矩了。"
瑛瑛炸毛了："东方楚！你擅闯民宅！"
红衣女子轻笑，月光照出她瓷白的脸——美得惊心动魄，却让人脊背发凉。她指尖把玩着片茶叶，叶脉里似有血丝流动。
"徐老板，"她看向我，"你家松鼠没告诉你吧？她偷了我的昆仑雪芽，够我炖一锅松鼠汤了。"
我下意识挡在瑛瑛前面："她...她现在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东方楚愣了下，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窗玻璃嗡嗡响："有意思。中元节带她来红楼，我教她渡劫的法子。"她抛来个小瓷瓶，"每日一粒，能缓雷伤。"
说完她化作一缕茶烟消散，只剩那瓶药落在我手心，冰凉刺骨。
瑛瑛抢过药瓶闻了闻："...是真的雪魄丹。"她表情复杂，"老妖婆转性了？"
我拧开瓶盖，药香清冽，里面躺着七颗冰晶似的药丸。
"为什么帮你？"
"谁知道。"瑛瑛变回人形，把药瓶揣进兜里，"可能嫌我死了没人陪她斗嘴。"她顿了顿，"也可能..."
"什么？"
她摇摇头："睡吧，明天还要营业。"
那晚她没回自己小窝，蜷在我枕头边，尾巴轻轻盖在我手上。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想起东方楚说的"炖松鼠汤"，突然觉得心里揪得慌。
第二天开门，发现门口蹲着只黑猫，脖子上挂着"薛琳"的工牌。见我出来，它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东方大人派我来送茶单。"
我一脸懵地接过烫金帖子。展开一看：
"中元节特供：三百年陈妖泪普洱、孟婆汤铁观音、忘川水龙井...凭请柬可享八折"
背面用朱砂写着小字："带松鼠来，否则炖了你。"
我："......"
瑛瑛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盯着茶单脸色变幻："老妖婆的'妖泪普洱'是用哭妖的眼泪发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