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呸"了一声："神棍！"
黄鼠狼不以为意，转向她："姑娘，你雷劫的伤还没好吧？"它指了指瑛瑛锁骨——那里有块焦痕。
我心头一紧。渡劫失败会怎样？
妖劫一般分为三个阶段，天道威压、劫力降临和执道者一击。渡劫失败轻则打回原形，重则魂飞魄散。
瑛瑛脸色骤变，拽着我就走。
到家后她一直不说话，蹲在窗台上看月亮。我递给她一包瓜子，她接过来"咔嚓咔嚓"啃，啃着啃着突然说："徐邦，我可能活不过明年春天。"
我手一抖："啥？"
"三百岁是妖劫门槛。"她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我上次渡劫失败，修为损了大半。下次雷劫..."她没说完。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我帮你。"
她抬头，黑眼睛湿漉漉的："你知道帮妖怪渡劫会怎样吗？"
"大不了陪你一起变烤松鼠。"
她"噗嗤"笑了，笑着笑着把瓜子壳全扔我脸上。
那晚她没变回人形，蜷在我枕头边睡着了。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想起黄鼠狼说的"桃花劫"，突然觉得当个烤松鼠也不错。
第二天开门时，发现门口蹲着只黑猫，脖子上挂着"薛琳"的工牌。见我出来，它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东方大人派我来送请柬。"
我一脸懵地接过烫金帖子。展开一看：
"诚邀麒麟茶馆主人参加中元节百妖宴——红楼主人东方楚谨上"
瑛瑛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盯着请柬脸色变幻："东方楚...那个活了一千年的茶妖？"
黑猫舔着爪子补充："大人说，带你家小松鼠来，她有渡劫的法子。"
瑛瑛的尾巴"唰"地炸成了鸡毛掸子。
3
东方楚的请柬在柜台上泛着诡异的金光。
我伸手想拿，瑛瑛"啪"地打在我手背上。
"别碰！"她耳朵上的绒毛都炸开了，"茶妖的东西都带蛊，碰了会做三百年的噩梦。"
我缩回手："这么邪乎？"
瑛瑛变回松鼠形态，蹲在请柬前嗅了嗅："东方楚是千年茶垢成精，最爱收集妖怪故事泡茶喝。"她尾巴不安地甩动，"中元节百妖宴...准没好事。"
茶馆门铃突然响了。我抬头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三十来岁，丹凤眼，手腕上缠着条小青蛇。
"小松鼠，"女人轻笑，"东方大人让我来确认回执。"
瑛瑛"嗖"地窜到我肩上："告诉那个老妖婆，我没空！"
小青蛇"嘶"地吐信子，女人按住它："别急，小翠。"她转向我，"这位先生是..."
"徐邦，茶馆老板。"我下意识护住瑛瑛，"她现在是...呃...我的员工。"
女人挑眉："有意思。东方大人说，若小松鼠不去，雷劫降临时可别哭鼻子。"她放下张烫金名片，"想通了打给我，薛琳。"
她转身时，我分明看见旗袍下摆有条蝎子尾巴一闪而过。
门关上后，瑛瑛变回人形，把名片撕得粉碎："臭蝎子精！"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雷劫..."
"闭嘴！"她眼圈突然红了，"我才不用那老妖婆帮忙！"
那天她异常安静，连《管理法典》都没拿出来折腾我。晚上打烊时，我发现她在后院变回松鼠原形，对着一轮满月吐纳。月光在她身上镀了层银边，美得不真实。
我蹲在旁边啃西瓜，汁水滴到地上。瑛瑛突然跳过来抢走我手里最甜的那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