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规赶紧掏出兜里的碎片，递到她面前。
绪言辞接过碎片，猛地按在镜面上的黑影胸口。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里。镜子上的灰渐渐褪去，露出光洁的镜面，照出两个清晰的人影。
方规的手机又震动了：
【第二关完成，奖励："清醒的指针"。第三关开启，找到"没有影子的人"，时限七小时。】
一块银色的指针状碎片从镜子里飘出来，落在绪言辞的手心。
方规看着她手里的指针，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
绪言辞摇摇头，把指针递给她："拿着。"
方规接过指针，入手冰凉，像是一块金属。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和之前的碎片放在一起，抬头时正好对上绪言辞的目光。
昏暗的光线下，绪言辞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
"为什么要帮我？"方规突然问道，"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的。"她想起刚才镜中绪言辞的黑影，想起那些关于反派的猜想。
绪言辞沉默了很久，久到方规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到她低声说："不知道。"
这三个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方规的心里漾起了圈圈涟漪。
4.
她们在百货大楼待了一夜。
方规从包里翻出两包饼干，递了一包给绪言辞。绪言辞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却没有吃。
"你不饿吗？"方规啃着饼干，含糊不清地问。
"不饿。"绪言辞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
方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孩，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她吃完饼干，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涌了上来。她往绪言辞身边挪了挪，靠在她的肩膀上："我睡一会儿，到时间了叫我。"
绪言辞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
方规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变得均匀。她的头发蹭着绪言辞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绪言辞睁开眼，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孩，看着她熟睡时微微撅起的嘴角，心里那道无形的枷锁似乎又松动了一些。
她想起那个创造她的声音，想起那些冰冷的指令，想起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杀戮。可现在，她却在保护这个本该被她杀死的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在看到她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时？还是在她毫无防备地对自己笑的时候？
绪言辞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想让方规受到任何伤害。
凌晨三点，方规突然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绪言辞正盯着窗外，眼神很专注。
"怎么了？"她打了个哈欠，顺着绪言辞的目光看去。
窗外的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更奇怪的是，月亮周围围着一圈绿色的光晕，几只黑色的鸟在光晕里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天怎么变成这样了？"方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