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报仇。
为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为她自己
——她要活下去,活得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活得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五章 锋芒初露
从那天起,秦阮阮像换了个人。
她不再整日躺着,第二天就起了床,让青禾给她梳发。
对着铜镜,她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眼下的青黑,轻声说:“青禾,给我描眉。”
青禾愣了愣,拿起眉笔,小心翼翼地给她描。
她的眉本是淡的,描过后添了几分精神,再看那双眼睛,以前是怯生生的柔,如今却像淬了冰,亮得发冷。
她开始好好吃饭,哪怕饭菜还是凉的,也小口小口往下咽
——她得有力气,才能做想做的事。
她不再躲着人,每日依旧去给皇后请安,只是不再低头,会悄悄打量各宫的神色:
谁和谁说话时眼神不对,谁得了宠走路都带风,谁的娘家是武将,谁的娘家是文臣,谁又被皇帝冷落了,下人都敢给脸色看。
她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像当年拣豆子一样,分清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
她知道自己没背景,唯一的依靠,只有皇帝。
可皇帝身边从不缺人,宁才人、李才人,还有新来的几个美人,个个都比她会讨巧。
怎么才能让他再回头?
她想了许久,想起皇帝曾说她“有民间的鲜活气”
——那是她唯一的不同,是宫里那些娇养的女子没有的。
初夏的一天,皇帝在御花园散心,身边跟着宁才人,脸色却不太好,眉头皱着,许是朝堂上有烦心事。
各宫妃嫔围上去,有的说“陛下龙体为重,别气坏了身子”,
有的说“臣妾新学了支曲子,唱给陛下解闷”,话都好听,却虚得很,像蒙了层糖衣。
阮阮没上前,只让青禾端了碟刚做的豌豆黄。
那豌豆黄是她照着秦娘的法子做的:
选最嫩的豌豆,用井水淘洗干净,煮得烂熟,捞出来捣成泥,少放糖,只加一点点蜜,透着清甜。
她走到皇帝身边,屈膝行礼,声音轻却稳:“陛下,臣妾做了点家常小食,或许能解解闷。”
皇帝愣了下,看了看那碟朴素的豌豆黄
——没有雕花,就装在白瓷碟里,像民间人家常吃的
——又看了看她素净却清亮的脸,竟真拿起一块尝了尝。
“嗯,味道不错,”他眼睛亮了亮,“像……当年在民间微服时吃的,不腻。”
他叹了口气,“宫里的山珍海味吃多了,倒想念这口清爽。”
那天皇帝在醉云轩坐了近一个时辰。
没说朝堂的事,只听她讲豆香巷的趣闻:张婆的猫总偷沈家的鱼干,被沈秀才追着打,猫却往她怀里钻;
卖糖人的老汉会吹十二生肖,吹个老虎,还会让老虎“张嘴”;
沈维柯……她顿了顿,改成“邻家哥哥念书时总被先生罚抄书,抄得手都酸了,还偷偷把墨汁抹在先生的茶杯上”。
皇帝听得笑,临走时说:“以后常做些民间小食送来,朕爱吃。”
自那以后,皇帝来醉云轩的次数渐渐多了。
阮阮不再像从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