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一股尖锐的耳鸣声取代了所有嘈杂的群消息提示音，在颅腔内疯狂肆虐。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一片惨白。七年。两千多个日夜的包容、退让、小心翼翼的呵护，最终具象化，成了伴娘群里一张敞着口、沾着口红印、被人肆意嘲弄为“古董破盒子”的照片，成了林琳口中轻飘飘的“废物利用”，成了秦薇“废物利用”的功勋章。
冰冷的麻木感从指尖开始蔓延，冻结了四肢百骸，最终在心脏处凝结成一块坚硬的冰。七年筑起的沙堡，被这几张轻佻的照片和几句话，彻底冲垮。没有愤怒的嘶吼，没有失控的摔砸。一种死寂的平静笼罩下来。我慢慢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蹲而麻木刺痛。走到书桌前，坐下。屏幕的光照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线条。
点开电脑浏览器。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稳定得可怕。搜索框输入：“Bvlgari Serpenti 珠宝盒 定制款 激光编码 价值”。
页面跳转。品牌官网历史产品目录截图、奢侈品收藏论坛的鉴定贴、拍卖行小众奢侈品配饰成交记录……冰冷的数字在屏幕上滚动：€8,000… $12,000… 一条来自高端珠宝收藏者社群的讨论帖被精准定位：“B家早期Serpenti系列定制珠宝盒，纯金合页+意大利手工+独立编码，品相完好的空盒，市场估价10-15万人民币，收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
十二万人民币。一个足以让林琳那点沾沾自喜的“精打细算”变成笑话的数字，一个足以让秦薇那句“空盒子而已”显得愚蠢透顶的数字。
我关掉网页。打开通讯录，指尖滑过赵博文的名字。电话拨通。
“喂？周默？难得啊，主动找我？”赵博文的声音带着笑意。
“博文，”我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念说明书，“帮我固定证据。一个价值十二万的定制珠宝盒，被秦薇未经我同意拿走，转赠给她闺蜜林琳当伴手礼包装。现在，盒子被林琳拍照发在伴娘群，公开宣称是‘破盒子’、‘古董’、‘废物利用’。我要她，原物奉还，赔偿损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赵博文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高效：“十二万的盒子？…行，明白了，截图，所有群聊记录、照片、评论，录屏保存，原始链接，盒子在你名下的购买凭证、刻印编码记录，全部找出来，我马上起草律师函，林琳住址…明天结婚？好找，婚宴酒店我都能给你查出来！”
“我知道她家地址。”我打断他，秦薇曾无数次在我耳边抱怨开车送喝醉的林琳回那个“老破小”有多麻烦。地址刻在脑子里。“她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凯悦酒店出门，婚车去男方家。”我补充道，目光落在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上。
“懂了。”赵博文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兴奋，“等我半小时，律所楼下汇合。明天咱们送林小姐一份‘难忘’的新婚贺礼。”
电话挂断。房间里只剩下主机风扇的低鸣。我点开伴娘群，找到林琳晒盒子的那张照片，放大。那道扭曲的合页和刺目的口红印在屏幕上清晰无比。指尖悬停在录屏键上，停顿一秒，稳稳按下。
赵博文的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