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清瑶,是条修行千年的白蛇。
为了报答一千年前的救命之恩,我嫁给了我的恩人,如今的许砚。
许砚是个温润如玉的读书人,除了偶尔对我家供奉的神龛有些许微词外,我们婚后的生活堪称蜜里调油。
“清瑶,旁人家的佛祖都宝相庄严,为何我家的……如此奇特?”
他指着神龛,面露不解。
神龛里没有香火缭绕,没有莲台宝座。
只有一根金灿灿的棍状法器,旁边还供着一颗水灵灵的鲜桃。
我莞尔一笑,为他整了整衣襟。
“心诚则灵。”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不知道,我拜的不是西天佛祖,而是齐天大圣。
是后来被封为斗战胜佛的,孙悟空。
那只猴子,才是我妖族真正的信仰。
这桩秘密,我本想瞒他一辈子。
直到金山寺的禅院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法号尘缘。
尘缘法师第一次见到我,便是在钱塘江畔。
彼时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我与许砚正同游西湖。
他一身青衫,我一袭白衣,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那老和尚立于断桥之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窥见我白蛇的真身。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许砚护在身后。
“阿弥陀佛,妖孽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魅惑人心!”
他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的游人耳膜生疼。
许砚皱眉,将我拉入怀中,对着老和尚拱手。
“大师何出此言?此乃贱内,并非妖孽。”
尘缘冷哼一声,袈裟一甩。
“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岂能识得妖物画皮?待贫僧除了这妖孽,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对着我便是一照。
此乃照妖镜,寻常小妖在镜前无所遁形。
我心头一紧,暗中掐了个诀。
这是猴哥当年教我的小法术,名为“毫毛障目”。
镜光打在我身上,又反射回去。
尘缘面前的铜镜里,没有出现白蛇吐信的恐怖景象。
镜中只有一只抓耳挠腮的毛猴,正冲着他做鬼脸。
尘缘:“?”
围观的百姓先是惊愕,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和尚好生无理,竟说如此美丽的娘子是妖。”
“是啊,我看他自己倒像个江湖骗子。”
许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将我护得更紧。
“大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娘子温柔贤淑,你再这般污蔑,休怪我报官了。”
尘缘老脸涨得通红,死死盯着手中的照妖镜,仿佛要把它瞪出个窟窿。
他想不通,为何无往不利的法宝会失了效。
我藏在许砚怀里,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老和尚,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我家的佛祖,可不是吃素的。
2.
那日之后,尘缘并未善罢甘休。
他似乎认定了我就是那为祸人间的妖孽,三天两头便要来我们药铺门口“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