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戳了戳玉牌。
今日不更。
玉牌闪了闪,瞬间炸出几十条传讯。
外门弟子李铁牛:“师姐!今天食堂加鸡腿!我给你抢两个?”
我回:“噎着了,歇一天。”
玉牌安静了一瞬。
二师姐江浸月的传讯符直接飞到我窗框上,嗡嗡震着,带着剑修的锐气:“小五,戒律堂孙长老的新道侣,到底是不是他上个月关禁闭时送饭的那个扫洒弟子?我赌了十块上品灵石!”
我推开窗,捏住传讯符:“二师姐,嗓子疼,说不出来。”
传讯符蔫了,自己飘走了。
没过一会儿,我的破草屋门板被拍得砰砰响。
门外是负责洒扫的杂役弟子王小胖,他声音都在抖:“柳、柳师姐!药堂的赵师叔让我问问您,他那炉养颜丹是不是又废了?今天丹房冒黑烟了……他不敢出来,怕被其他师叔师伯笑话……”
我隔着门板,声音闷闷的:“不知道啊,我可能着凉了,耳朵嗡嗡的。”
门外安静了。
我躺回吱呀作响的竹床上,看着屋顶漏进来的一缕天光。
清净了。
我叫柳照晚,在青崖宗,我的修为垫底。
但全宗门,上到掌门师尊,下到刚入门的小豆丁,都离不开我。
因为我掌握着青崖宗最大的情报集散中心——我的小本本。
俗称,八卦。
谁家灵兽又啃了谁家的仙草。
哪位长老新收的弟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
戒律堂那位黑面神孙长老,最近总在药堂后山转悠。
药堂的赵师叔,炼丹炸炉的次数又创新高。
剑峰大师兄闭关冲击金丹又失败了,据说是因为练剑时走神,想山下茶楼唱曲儿的姑娘。
这些,都在我的小本本上。
每天傍晚,我会准时把玉牌挂在屋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
玉牌上,用最普通的传讯术法,刻上几条新鲜热乎的宗门轶事。
宗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想知道最新鲜的八卦,日落时,老槐树下见。
我的破草屋,也因此成了青崖宗最热闹的“信息交易所”。
连掌门师尊,都会派他养的那只肥仙鹤,偷偷叼走玉牌,看完再悄悄挂回来。
今天,我决定罢工。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就是突然觉得,这满宗门的鸡毛蒜皮,有点……腻味。
我想看看,没了我的“每日播报”,这青崖宗,会变成什么样。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我的小本本对青崖宗的生态平衡有多重要。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浓郁的香味勾醒的。
开门。
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三层高。
第一层,是灵谷熬的金黄软糯的粥。
第二层,是灵气四溢、花瓣形状的点心。
第三层,居然是我念叨过几次、但外门膳堂从来不做的水晶虾饺。
食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透着股烟火气:
“柳丫头,吃着顺口不?顺口就透个信儿呗,老赵那炉丹到底咋样了?他要是真废了,我新腌的脆笋可就不给他留了!——膳堂张婶”
我端着粥,蹲在门槛上喝。
张婶的手艺没得说。
就是这“贿赂”,意图太明显。
我没回纸条。
吃完,我把空食盒放回门口。
晌午,太阳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