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牺牲，不仅没有换来感激，
反而成了他们为儿子铺路的基石。
我打工赚的每一分钱，都成了这本存折上的数字。
第二天，我把那本存折放在了饭桌上。
爸妈起床看到存折，脸色都变了。
「你翻我们东西？」
妈妈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心虚的恼怒。
爸爸沉默地坐在一旁，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笔钱，是怎么回事？」我平静地问。
「那是存给你弟弟将来娶媳妇买房用的！」
「你一个女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妈妈理直气壮。
「女孩子？女孩子就活该被牺牲，活该做牛做马，然后看着你们把她卖命换来的钱，都存给儿子？」
我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姜子禾！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卖命换来的？」
「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为家里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妈妈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你太自私了！太物质了！脑子里就只有钱！」
「你弟弟以后是要传宗接代的，能一样吗？」
呵，又是传宗接代。
我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她是我的妈妈。
却比任何陌生人，都更让我感到寒冷。
「爸，你也这么想吗？」我转向一直沉默的父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禾禾，你妈她……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你别跟你妈吵，她身体不好。」
他还是那副和事佬的样子。
永远在回避问题，永远在让我退让。
「为了他好，就可以毁了我吗？」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这个家，我不会再管了。你儿子的未来，你们自己去努力吧。」
3.
我离开回家，在家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旅馆躺了两天。
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爸妈打来的。
我一个都没接。
第三天，我收到了我妈的短信。
「姜子禾，你翅膀硬了是吧？家都不回了？赶紧拿点钱陪我医院了，你赶快回来！」
依然是命令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看着短信，心里一片冰冷。
这三年，我去餐厅端盘子，去便利店兼职，攒下了五千多块钱。
这是我准备用来明年重考的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回了条短信：「我没钱。」
几乎是立刻，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按了静音，任由它在桌上震动。
没过多久，我爸的电话也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禾禾，你怎么回事？你妈都快被你气出心脏病了！」
我爸的语气明显带着责备。
「你弟弟上大学是大事，家里现在确实困难，你手里那点钱先拿出来给你妈妈用，以后爸再想办法还你。」
又是「以后」。
他们的「以后」，永远不会到来。
「爸，那是我自己赚的钱。」我平静地说。
「什么你的我的？你吃家里的，住家里的，你赚的钱就是家里的钱！给你弟弟用，天经地义！」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尖锐的叫声，她抢过了电话。
「姜子禾，我告诉你，那笔钱你今天必须拿出来！否则，你就永远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