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还是防备？
我冷笑。由她去。玉娇的好意，她不屑领受，正好省得我操心。
6.
时光荏苒，三年时光，在压抑与无声的对抗中，如同指间流沙，转瞬即逝。
府试放榜的日子到了。
整个沈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人们脚步都带着风，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府门外早已被看热闹的街坊、闻讯而来的牙婆官媒、还有各路道贺的亲朋故旧围得水泄不通。
“中了！中了！头名！两位小姐都是头名！”
小厮狂喜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沈府。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一门双凤！天佑沈家啊！”
“秦夫人真是教女有方，菩萨心肠，连带着侄女也教导得如此出色！”
恭维声、道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正厅的屋顶掀翻。
我端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象征喜庆的绛红色缠枝牡丹纹锦缎褙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雍容笑意，接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赞誉。玉娇穿着崭新的鹅黄云锦襦裙，戴着我特意为她打制的赤金嵌宝头面，兴奋又羞涩地站在我身侧，小脸激动得通红。
沈柔也站在下首。她穿着前几日针线房新赶制出来的、料子还算过得去的湖蓝色细布襦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两根素银簪子。比起三年前，她长高了许多，身姿也有了少女的窈窕，只是依旧瘦削，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此刻，她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沈夫人！” 县令夫人由丫鬟搀扶着，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亲热地拉住我的手，“您可真是我们清河县的一品诰命也比不得的福气人儿啊！瞧瞧，这一门双魁首，古来罕有！快跟我们说说，您是怎么教导的？也好让我们沾沾福气，学学门道！”
她的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是啊是啊！秦夫人快传授传授！”
“定是有什么独特的教女良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好奇与艳羡。
我矜持地笑了笑，目光扫过玉娇，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慈爱，正要开口说些 “不过是孩子自己肯用功，先生教导有方” 之类的场面话。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带着微微颤抖，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满室的喧闹与喜庆。
“良方？”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 —— 站在角落的沈柔。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和隐忍，只剩下一种近乎惨烈的平静，和眼底深处翻涌的、压抑了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