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划了一场完美的假死,只为逃离陆兆渊。
那个在我怀孕时冷暴力,对我视而不见的男人。
我的葬礼上,他悲痛欲绝,商界名流无不叹他情深。
我飘在半空冷笑,看他演戏。他却在宾客散尽后,抚着我的墓碑喃喃自语:「温冉,别闹了,跟我回家。」
随即,他抬手,在冰冷的石碑上,轻轻敲击。
三长,两短——那是我们之间,求救的暗号。
墓园的风很冷,吹得松柏呜咽。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站在百米开外,用高倍望远镜看着那场为我举办的盛大葬礼。
陆兆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面无血色。他瘦得厉害,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破碎的悲恸。
他抚着我的黑白遗照,指尖颤抖。
来吊唁的宾客无不唏嘘。
「陆总真是情深义重,陆太太好福气。」
「是啊,结婚三年,没见过陆总身边有别的女人,可惜了。」
福气?
我差点笑出声。
他们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陆兆渊从不回家吃饭,我们的交流仅限于必要的几句。
我将精心准备的饭菜热了又热,等到深夜,只能倒进垃圾桶。
我生日那天,他远在欧洲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拍卖会。
我将两道杠的孕检单递给他,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将它随手放在一边,转身接起助理的电话,讨论的是几百亿的并购案。
那个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手术同意书上,签的是我自己的名字。
从手术室出来,我看到他站在走廊尽头,和一个穿着香槟色长裙的女人相谈甚欢。
那一刻,我彻底死了心。
这个男人,捂不热。这个家,是囚笼。
于是,我策划了这场「意外车祸」,买通了所有环节,人间蒸发。
我自由了。
葬礼结束,宾客散尽。
天色阴沉,零星的雨点砸下来。
陆兆渊却还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我的心头涌上一阵快意,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烦躁。
他终于肯为我浪费时间了,可惜,我不需要了。
我放下望远镜,准备转身离开,去往我的新生。
可就在这时,他动了。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落在冰冷的墓碑上,轻轻敲击。
叩,叩,叩。
叩叩。
我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血液瞬间凝固。
三长,两短。
这是我和他之间,绝无第三人知晓的暗号。
源于一场老掉牙的英雄救美。那时我们还没结婚,我被竞争对手恶意绑架,关在废弃的仓库里。他找到我时,我就是这样,用尽全身力气敲击着铁门。
三长两短,是我在求救。
从那以后,我们约定,这是只属于我们的信号。
危急时刻,用来保命。
可现在,敲响它的人,为什么是陆兆渊?
在这座为我而立的空坟前。
他猩红着眼,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滑落。
他用只有风能听到的声音,一遍遍地呢喃。
「温冉,别玩了。」
「回家吧,我求你。」
我没走。
我回到了那座我们曾经的「家」。
一栋位于半山腰的别墅,视野开阔,却也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