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 他转头看我，语气突然放软，甚至带上点恳求，“我们十年的感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十年。
这两个字像钝刀，割得我心口发疼。
从穿校服时他把唯一的鸡腿夹给我，到读博时他省吃俭用给我买第一台绘图板，再到现在讨论婚房的装修风格 —— 我们是朋友圈里公认的 “从校服到婚纱” 范本，双方父母催婚的电话，每周都能接到三四个。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我是不相信她。你说她是贫困生，可陈曦上周在恒隆广场撞见她买 LV，还发了朋友圈。”
我点开那张截图。照片里的林薇薇拎着 neverfull，对着镜子比耶，配文：【谢谢顾老师的礼物～[爱心]】
“那是她帮同学代买的！” 顾淮舟立刻反驳，语速快得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她同学出国前托她买的，就是让她帮忙试个尺寸，你别听陈曦瞎猜。”
“试尺寸需要发朋友圈说‘谢谢顾老师’？” 我的声音抖得厉害，“那款包我上周在专柜看过，两万七，够她大半年的助学金了！”
他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苏晴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吗？就算她有点虚荣心又怎么了？一个小姑娘在大城市上学不容易，我帮她买点东西怎么了？我们十年感情，还比不过一个包？”
“比不过的不是包，是你的态度！” 我推开车门，冷风灌进单薄的衬衫，“顾淮舟，你明知道她对你的心思不单纯，却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你拿着‘拯救抑郁症患者’当幌子，其实就是在纵容她越界！”
我摔门就走，没回头看他。
冲进单元楼时，电梯刚好下来。门开的瞬间，我撞见了顾淮舟的妈妈。老太太拎着保温桶，看见我红着眼圈，叹了口气：“晴晴，我都听见了。”
电梯镜面映出我狼狈的样子，眼线晕成了熊猫眼。
“阿姨，您……”
“淮舟这孩子，就是心太软。” 她拉着我的手，把保温桶塞给我，“那小姑娘确实可怜，父母不管她，在学校总被欺负，淮舟帮她，也是好心。”
“好心到让她穿他的衬衫？”
老太太的笑容僵了下，从包里拿出张银行卡塞进我手心：“晴晴，这卡里有十五万，你拿着。你不是一直想买辆代步车吗？就当阿姨送你的。”
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拍了拍，语气意味深长：“女孩子嘛，有时候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淮舟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跟你规划结婚的事。那小姑娘毕竟是外人，等她毕了业，自然就断了。”
我看着掌心那张烫金的银行卡，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原来他妈妈什么都知道。
知道林薇薇的存在，知道那些越界的举动，甚至可能知道顾淮舟给她买了奢侈品包。但在她们眼里，这一切都可以被轻描淡写地归结为 “好心”，而我只需要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保住这段 “十年感情”。
电梯门开了，我把银行卡塞回她手里，拿起保温桶走出电梯。
“阿姨，” 我转身看她，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这钱您留着吧。我的车，我自己会买。我的感情，也容不得半点将就。”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保温桶里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是我最爱喝的玉米胡萝卜味，可我一口也咽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