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笑意早褪得一干二净：
「黎俊贤，说话注意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压人的气势，包间里瞬间静了下来，连音乐都仿佛弱了几分。
「我女朋友，轮不到你置喙。」
林西洲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我手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至于她好不好，我比你清楚。」
黎俊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大概没料到林西洲会护得这么明显。
当初他甩我时有多漫不经心，此刻就有多难堪。
像是精心丢弃的玩具，突然被别人当成了宝贝。
他猛灌了口酒，玻璃杯重重磕在茶几上：
「行，林西洲，你有种。」
我悄悄抬头看林西洲，他正垂眸听着朋友打圆场的玩笑，嘴角噙着点淡淡的笑意，可握着我的那只手，却始终没松。
7
黎俊贤身边的新面孔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怯生生提议玩猜词游戏时，指尖都在发颤。
大概是察觉出包间里凝滞的空气。
黎俊贤灌酒的动作越来越猛。
众人忙不迭地应和，连陆承宇都笑着打圆场：
「行啊，正好看看谁是默契王。」
抽牌时林西洲的指腹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烫得我指尖蜷缩。
翻开卡片，「痛彻心扉」四个字映入眼帘。
我正琢磨着怎么比划。
他已经懒洋洋靠回沙发里，长腿交叠。
眼底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纵容：
「放马过来。」
「我打你一巴掌，你会觉得……」
「再来一次？」
他抢话的速度比骰盅落地还快，尾音拖得又懒又痞，惊得我手里的卡片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
港城的夏夜本就闷热，此刻耳根像被卡座顶上的射灯烤着，烧得厉害。
「是一个字！」
我咬着牙瞪他，声音都带上了点气音。
林西洲挑眉，眼尾那抹红痣在旋转灯球下泛着促狭的光，薄唇轻启，吐出个让人心跳失序的字：
「香。」
「轰」的一声，包间里炸开哄笑。
陆承宇笑得直拍桌子，啤酒沫溅在昂贵的丝绒沙发上也不在意：
「我的天，小嫂子你这是把我们洲爷调成什么了？」
他伸手拍了拍林西洲的肩，语气里的揶揄藏都藏不住。
「想当年谁不知道，我们西洲哥最烦女人碰他一根手指头，现在挨巴掌都觉得香？原来我们洲爷喜欢这种调调的。」
林西洲没反驳，只是侧头看我，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我的指尖。
他看着我泛红的耳根，低笑出声，指尖在我手背轻轻划了下，语气带着明晃晃的纵容：
「好了不逗你，重新来。」
8
对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黎俊贤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酒液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新带的女伴吓得脸色发白，他却像没看见，只是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悔意。
「抱歉，手滑。」
黎俊贤扯了扯领带，语气硬邦邦的。
林西洲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叫侍者来清理，顺手把我往身边带了带，避开地上的碎玻璃。
「游戏继续。」
他淡淡地说，仿佛黎俊贤的失态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