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虚无觉醒
虚无，绝对的虚无。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没有下，没有温度，甚至没有“存在”的实感。林越的意识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悬浮在这片无法定义的“空间”里。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一种纯粹的、被剥离的“知觉”。
然后，声音来了。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荡在他的意识核心，清晰得令人毛骨悚然，带着一种超越理解的冷漠和……戏谑。
“编号E-7342，‘牛栏’世界的那个？意识活性波动峰值记录很平庸啊，标准的‘社畜模因’。”一个声音响起，如同冰冷的金属在摩擦。
“平庸才有趣，基数大，样本稳定。上次那个‘梵高’太不稳定，疯得太快，数据都污染了。”另一个声音回应，语调里带着一丝研究者的挑剔，“这次选哪个剧本单元？”
“射雕英雄传吧，经典款，变量可控。角色呢？给他点‘刺激’？上次那个玩家选了个乞丐，体验‘从零开始’，结果饿死了，真没意思。”第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
“太浪费资源了。这次来个‘高起点’的。”第三个声音插进来，似乎带着点兴味，“我看那个杨康就不错。金国小王爷，有身份，有野心，有现成的冲突漩涡。让他试试……当皇帝？”
“皇帝？”第一个声音似乎觉得有点意思，“这个目标够大。我们投放过的角色里，完成‘登基’成就的比例是多少？”
“极低。权力路径变量太多，容易崩盘。不过，正因为难，成功了数据才珍贵。看看一个底层‘牛栏’意识，被赋予权力欲望和资源后，能扭曲到什么程度。”第二个声音带着纯粹的数据狂热。
“就这么定了。目标：登基为帝。奖励嘛……”第三个声音轻飘飘地说，“老规矩，给他画个最大的饼——‘回归原生世界’。虽然那破‘牛栏’也没什么好回的，哈哈。”
“同意。载入‘射雕英雄传’单元，时间节点……嗯，铁枪庙那段挺热闹，就那里吧。让他直接面对核心冲突。”第一个声音拍板。
“祝这小蚂蚁……游戏愉快？”第三个声音的笑意在林越的意识中无限放大，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嘲弄。
“什么？我生活的世界是游戏世界？我不过是游戏人物？”这是林越意识彻底熄灭前发出的最后怒吼
2 铁枪庙抉择
指令已确认。角色：林越（原生世界：E-7342 “牛栏”世界），目标角色：杨康。剧本单元：射雕英雄传。关键节点：铁枪庙。主任务：登基为帝。任务奖励：意识回归原生世界。开始载入……
一股无法抗拒的、撕裂般的引力猛地攫住了林越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离心机，又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一个狭小、冰冷、充满剧痛的模具里。无数的光影碎片、嘈杂的声音、刺鼻的气味、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失控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刚刚凝聚的意识。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喉咙深处挤出。林越猛地睁开眼，剧烈的眩晕和胸腹间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灌入他敞开的衣襟，冻得他牙齿打颤。他发现自己正狼狈地半跪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处一间破败庙宇的中央。残破的神像在阴影中投下狰狞的轮廓，蛛网在梁柱间飘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