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视线，肩膀处多出一股力道。
「老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菜太辣了？」
温柔的指腹抹掉我眼角的泪，带出那一抹最新款女士润肤霜试用装的甜腻。
胸口仿佛被挖去一角，我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开口。
几乎同时，手机骤然响起。
「师父，救命啊，那个表格……」
2
沈锦川瞳孔地震，按了免提，破口大骂。
「俞茜茜，不就一个表格么，教了一下午都教不会，你是猪脑么？不懂就上网搜，那么简单的事情还要……」
空寂的客厅里，充斥着沈锦川无端怒火。
这是结婚那么多年，我第二次见他对外人发这么大的火。
第一次，是我被流氓堵在街口，他断掉三根肋骨替我扛下所有。
在所有人造我黄谣时，他骂退所有人。
第二次，便是现在。
却让我觉出异样的情愫。
带着点身不由己的无可奈何。
电话那头的哭腔打断我思绪。
也让沈锦川的火，偃旗息鼓。
张大嘴想说什么，到最后都化成手背强忍、克制的爆裂青筋。
30秒后，那头似是收拾好心情，缓缓开口。
「对不起，沈总，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表格我做好了，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沈锦川的脸由红到白再到青，死死咬阖的唇角渗出点点血珠。
刚要张嘴，手机摔落的声音刺痛耳膜。
沈锦川紧攥的拳头骤然松开，掌心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俞茜茜！俞茜茜……」
声声呼唤下，那头终于有人响应。
「我没事，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您，下次不会了……」
「小姑娘，怎么没事啊，你都发烧晕倒了，赶紧去医院吧！」
莫名窜入的声音，让沈锦川脸色一僵，再也控制不住。
「俞茜茜，立刻马上，去医院，听见没！」
「好的，我会去，晚安！」
电话戛然而止，沈锦川失魂落魄地甩上书房的门，放起了那首「我心永恒」。
尘封已久的思绪陡然打开，这是我和他的定情之歌。
在生日、周年庆，甚至每一个开心感怀的日子里，他都会放上一遍又一遍。
但绝从不会是在这样一个落寞的黑夜，以这样的心境播放。
即便隔着门，我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纠结的摸样。
我盯着墙上的挂钟，嘴里念着数。
「1，2，3……」
还没念到10，屋内音乐声止，转而是特意拔高的嚷嚷声。
「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明天么？！都和你们说了，我老婆在保胎，家里缺不了人……」
声音越发地靠近，沈锦川捂着手机，看向我。
「那个，老婆，公司有急事……」
不等我回应，他贴着话筒，风一般离开。
女人倔强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下班时间，我可不归你管……」
看着椅子上，他从未落下的工作包，我第一次没有追出去。
既然他在我和俞茜茜之间做了选择，我应该成全的。
打开电脑，我开始搜索《离婚协议书》模版。
一不小心划开浏览历史，大量的搜索记录映入眼帘。
「女孩子宫寒痛经怎么办？」
「和小自己十五岁的女孩约会，该注意哪些？」
「能讨女孩子欢心的100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