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看着她，心里却像蒙了一层灰。他想起木之刚才转身时，苍白的面容和微微晕开的口红，想起周明轩说的那句“她睡着了都在喊你的名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苏曼，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沙哑：“我累了，想再睡会儿。”
苏曼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委屈的样子：“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
沈倦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木之的身影，她憔悴的脸，她转身的背影，还有那句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的话——她睡着了都在喊你的名字。
原来，他们都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在意着对方。只是这层窗户纸，谁都不愿意先捅破。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苏曼偶尔的啜泣声，以及沈倦胸腔里那颗为木之疯狂跳动的心脏。
洗手间的冷水拍在脸上，木之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试图用冰冷压下心头的悸动。刚才沈倦偏头避开苏曼的瞬间，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动作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可她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倦对苏曼的特殊，是刻在二十多年时光里的，哪能说变就变。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出洗手间。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苏曼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阿倦，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隔壁班男生欺负，是你替我把他推开。那时候你就说，会永远保护我。”
木之的脚步顿住了，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这些陈年旧事，苏曼总是挂在嘴边，仿佛要用过去的回忆，牢牢捆绑住沈倦。
病房里的沈倦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一丝疏离：“都过去了。”
“怎么能过去呢？”苏曼的声音更委屈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会保护我的人。不像我现在的丈夫，他只会对我发脾气……阿倦，你再像以前那样哄哄我好不好？就像我每次难过时你做的那样。”
木之握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冷水在皮肤上蒸发的凉意，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躁火。苏曼那句带着哭腔的“哄哄我”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耳膜发疼。
她推开门，脚步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苏曼转过头时，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木之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林小姐，你洗好脸了？”苏曼柔声开口，试图维持表面的平和。
木之没看她，径直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沈倦脸上。他睫毛很长，此刻微微颤动着，像是蝴蝶振翅。她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苏小姐，这里是病房，不收绿茶。”
苏曼愣住了，手里的纸巾飘落在地。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木之：“你……你说什么？”
“我说，”木之终于转头看她，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沈倦是病人，需要休息。不是来听你哭诉婚姻不幸的。你要是想找人哄，不如回家找你那位吵架的丈夫，或者……再找个喜欢喝茶的人。”
最后一句话像巴掌，狠狠扇在苏曼脸上。她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