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进大殿,目标明确地奔向香案。
香案上,还摆着那个被我当做阵眼的破罗盘。
“我当是什么宝贝,原来就是这么个破烂玩意儿!”
她抓起罗盘,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我今天就砸了你的饭碗,看你还怎么装神弄鬼!”
“不要!”我厉声喝道。
但已经晚了。
罗盘在青石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我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从轮椅上栽了下去。
与阵眼相连的心脉,断了。
傅承业的脚,还踩在我的轮椅上,他冷漠地看着我倒在泥水里,眼神里全是胜利者的快意。
沈月砸了罗盘,还不解气,又一脚踩在我的手上,用力地碾压。
“废狗!让你咒我!让你咒我!”
“承业,找人来,把他这破庙给我拆了!今天就拆!”
她疯狂地叫嚣着,脸上的脓包因为激动而渗出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更加可怖。
傅承业终于松开了脚,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
“拆迁队吗?城北的破道观,半小时内,我要它变成平地。”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手指被碾得骨节错位,钻心的疼。
我听着傅承业打电话的声音,听着沈月恶毒的咒骂。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我的目光,落在被摔碎的罗盘上。
指针断了,卦盘裂了。
但他们没看到,在碎裂的卦盘下,还压着那张被我血浸透的支票。
罗盘碎裂的瞬间,支票无火自燃,化为一缕黑烟,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沈月和傅承业的脚踝。
“天谴”的最后一环,补全了。
以我心脉血为祭,以他们二人亲手毁灭阵眼为引。
从此,不死不休。
我笑了。
在他们听来,那或许是绝望的悲鸣。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地狱之门,开启的声音。
5.
拆迁队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傅承业搂着心满意足的沈月,准备欣赏我的道观化为飞灰的场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首席秘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傅……傅总!不好了!我们城西那块地……塌了!”
傅承业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地……地基勘探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大面积的塌方!死了七个工人,现在项目已经被紧急叫停,官方调查组马上就到!”
城西那块地,是傅氏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项目,投入了近百亿。
如今,一夕之间,变成了吞噬人命的坟场。
傅承业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秘书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还有……税务局和证监会的人也来了,说接到实名举报,要彻查我们公司近十年的所有账目!”
傅承业整个人都懵了。
一旁的沈月也听到了电话内容,脸上的得意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慌。
“承业,怎么会这样?”
傅承业没有理她,他猩红着眼,死死地瞪着趴在地上的我。
仿佛要用眼神把我凌迟。
我撑起上半身,靠在沾满泥水的柱子上,回了他一个微笑。
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微笑。
“傅先生,看来你的麻烦,比我的大。”
拆迁队的推土机已经开到了道观门口,却不敢再前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