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像是……喉咙里卡着浓痰发出的、极其轻微的笑声?就在我耳边!近在咫尺!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水果甜腻和血腥的恶臭,猛地钻入鼻腔!
是幻觉吗?!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全身!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默数!默数!1……2……3……心中疯狂地数着,每一个数字都像在刀尖上行走。那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似乎更浓了,紧紧包裹着我。耳边那“咯咯”的轻响断断续续,像冰冷的蛇信子在舔舐耳膜。
4……5……6……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湿气的风,拂过我的后颈。
20……21……22……坚持住!王美魂!坚持住!不能睁眼!绝对不能!
28……29……30!
数到三十的瞬间,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向后跳开一大步,同时睁开了眼睛!动作快得几乎拉出残影!
眼前,冰箱门敞开着,冷气丝丝缕缕地往外冒。冷藏室里,东西依旧原封不动地摆放着。那盒覆着保鲜膜的草莓,静静地躺在保鲜盒里,鲜红欲滴。刚才那诡异的笑声、那浓烈的腐臭味、那拂过后颈的冷风……仿佛都只是极度恐惧下的幻觉。
什么都没有。
只有我剧烈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咚咚作响,震耳欲聋。
我大口喘着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一大片。看着那盒鲜艳得刺眼的草莓,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规则……是真的!刚才如果我没有立刻闭眼……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想。
确认了草莓的存在,我像躲避瘟疫一样,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盒水果,飞快地从冷藏室里拿了一盒牛奶、两片面包,又拉开冷冻室的门。冷冻室里东西不多,只有几袋冻得硬邦邦的速冻饺子、馒头,还有几块用保鲜膜裹着的、看不出原貌的肉类。我快速拿出一袋速冻饺子,然后“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冰箱门!仿佛关上了一扇通往地狱的入口。
捧着来之不易的食物回到客厅,坐在冰冷的、蒙尘的沙发上,我一点一点地啃着干硬的面包,喝着冰凉的牛奶,食不知味。每一次吞咽都异常艰难,喉咙像是被恐惧堵住了。那盒草莓带来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在心头。这冰箱里的“安全食物”,也带着致命的陷阱。
时间在死寂和高度紧张中缓慢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深秋的黄昏来得很快,最后一丝天光被浓重的灰蓝色吞噬。房间里彻底陷入了黑暗。
我摸索着在墙壁上找到了电灯开关。啪嗒。昏黄的白炽灯光亮起,驱散了浓稠的黑暗,却驱不散心头沉甸甸的寒意。灯光下,灰尘在光柱里飞舞。我缩在沙发角落,裹紧了身上唯一一件薄外套,警惕地竖着耳朵,捕捉着门外走廊里任何一丝动静。
规则第三条:【凌晨三点若听见婴儿啼哭声,请立刻躲进离你最近的衣柜……】
凌晨三点……衣柜……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卧室里那个嵌在墙里的老式木质衣柜。柜门紧闭着,深棕色的油漆有些剥落,像一只沉默的巨兽,蹲在昏暗的角落里。里面……会有什么?如果规则是真的,凌晨三点……我真的会听到婴儿哭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