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混乱惊悚的信息碎片在脑海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碎。那些用血写下的、扭曲的字迹,每一个笔画都像在尖叫着警告:危险!死亡!绝望!
过了不知多久,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一些,但恐惧已经像冰冷的藤蔓,深深扎根在每一个细胞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跑?笔记本和血字规则第四条都明确警告:不要尝试离开公寓!大门只进不出!楼梯间那滩“血”和诡异的兔子,就是前车之鉴?
不能慌……不能慌……我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清醒。血字规则……它虽然恐怖,但至少……它给出了活下去的指引?像一份在黑暗丛林里求生的、沾满血的指南?
对!活下去!先活下去!
我深吸几口气,拖着还在发软的双腿,开始在房间里仔细搜寻。我需要了解这个牢笼,需要找到任何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需要……确认那些规则的真伪,尤其是关于冰箱和食物的。
客厅空荡荡,沙发底下除了厚厚的灰尘什么也没有。卧室里只有光秃秃的木板床。我掀开薄薄的、带着霉味的床垫,下面空空如也。床头柜的抽屉里,只有几张发黄的废纸和一个空火柴盒。厨房的水槽柜子里,放着几瓶未开封的廉价洗洁精和一块油腻的抹布。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客厅角落里那台老式双门冰箱上。银白色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血字规则第二条:【冰箱里的食物绝对安全,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来源。】
唯一可以信任的来源……食物……
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从搬家到现在,水米未进,神经高度紧绷时还不觉得,此刻稍微放松,饥饿感立刻汹涌袭来。喉咙也干得冒烟。
冰箱里……会有吃的吗?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手心里全是冷汗。规则说安全……但前提是……不能看到草莓。草莓……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冰箱,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这台冰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压缩机工作时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箱冷藏室的门把手。金属的冰凉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冷藏室的门!
一股冰冷的白雾混杂着各种食物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又猛地睁开,视线急切地在里面搜寻。
上层隔板:几盒看起来还算新鲜的牛奶,几盒鸡蛋,几包切片面包,一小块黄油。
中间层:几根蔫了的胡萝卜,半颗包心菜,几个苹果。
下层保鲜盒里:一些绿叶蔬菜,还有……一小盒覆着保鲜膜的……红色浆果?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草莓?!
几乎是条件反射,在视线聚焦、大脑确认那盒红色浆果就是草莓的零点一秒前,我猛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地闭上!同时在心里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闭眼!数数!30秒!
【……若在冰箱里看见草莓……请立即闭眼默数30秒……期间无论听到任何声音或闻到任何气味,绝!对!不!要!睁!开!】
规则像冰冷的烙印,瞬间激活!
眼前一片黑暗。冰箱压缩机嗡嗡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但就在我闭上眼睛的刹那,我清晰地听到了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