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笑，没有言语，但刚才那个回握，已经足够了。
他知道我不是在说疯话。
够了，这就够了。
我必须相信他，相信那个曾经愿意为我跳下冰冷荷塘的少年！
林婉月，来吧！
你的死局，我亲手为你铺好了！
后殿的红烛烧得正旺，我端坐在那张宽大的喜床上，身体像绷紧的弓弦。
时间，一点点熬过去。
就在红烛燃烧到一半，烛芯爆出一点细微火花的同时——
那个冰冷的奇怪声音，如同上一世一样，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深处炸开：
【滴！灵魂互换启动，宿主林婉月，目标林倾雪。剩余互换次数：1次。】
来了！
眩晕感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将我吞没。
眼前的一切扭曲、旋转、碎裂……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猛地撕扯，然后狠狠砸进另一具躯壳里。
02
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粉红色的帐幔，绣着俗气的鸳鸯戏水。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硌得骨头生疼。
我抬起手——不再是那身繁复华贵的太子妃礼服，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绸衫。
指甲修剪得圆润，但指腹上有一道新划的小口子，是林婉月前几天不小心弄伤的。
这是林婉月的身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嗜血的激动！
前世那种无助绝望，拼命想要解释却无人相信的痛苦。
此刻被一种复仇的快意所取代。
林婉月，这一次，轮到我做执刀人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
环顾四周，这狭小、布置简陋的闺房，正是忠勇侯府后院最偏僻角落里的那间。
属于林婉月和她那个同样上不得台面的生母——周姨娘的院子。
很好，就从这里开始。
我翻身下床，动作带着一股狠劲。
走到墙角那面模糊的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柳叶眉，嘴唇略薄，带着几分天生的怯弱和刻薄。
是林婉月。
前世，我就是顶着这张脸，哭求、哀告父母。
甚至试图接近太子萧彻，却被当成疯子一样驱赶和唾弃。
因为谁也不会相信灵魂互换这种诡异之事。
镜子里的人影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笑容。
“林婉月。”我对着镜子，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的嘶鸣。
“好好享受吧，接下来即将让你堕入地狱的人生。”
第二天清晨，我换上林婉月平时最爱穿的那套水粉色襦裙。
推开房门，外面天色尚早，侯府的下人们已经开始洒扫走动。
看到我出来，几个粗使婆子和小丫头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惯常的轻视和不耐。
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在侯府主母的授意下，地位连有些体面的管事妈妈都不如。
“二小姐起了？”一个端着铜盆路过的婆子不咸不淡地招呼了一声。
我眼皮都没抬，径直朝着周姨娘住的那间稍大些的正房走去。
脚步很快，裙裾带起一阵风。
周姨娘正坐在窗边的梳妆台前，由一个贴身的小丫鬟伺候着梳头。
她年纪不算太大，保养得宜，穿着件半新的藕荷色绸衫，对着铜镜左顾右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