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场惊呼:那道从肩胛骨撕裂到腰际的伤疤,比所有山道奖杯更耀眼。
> “真正的力量,”他握紧麦克风,“从来不是注射器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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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布鲁克林区综合医院急诊室的空气,被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尖啸蛮横地割开。每一次拉长的警报都像冰锥扎进耳膜。消毒水辛辣的气味混合着隐约的铁锈和恐惧的酸腐,沉重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粘滞艰难。
“担架!快!”一个护士嘶喊着,制服上沾着深色污迹,奋力推开沉重的弹簧门,金属铰链发出呻吟。
卢克·哈里森躺在狭窄的移动床上,深陷在刺眼的白布里。惨白的顶灯下,他的脸呈现出病态的灰败,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如黑洞,薄唇毫无血色,微张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微弱艰难的嘶声。薄被下的身体轮廓异常单薄,骨架嶙峋。汗湿的头发紧贴在他毫无光泽的额头上。一个年轻的实习护士推着车,目光扫过卢克枯瘦的手腕和突出的锁骨,低声对护士长说:“又是营养不良?看着像流浪汉身体垮了……通知社工了吗?”
“少废话!动作快!”护士长厉声打断,指挥着将车推到抢救位。她利落地抓起听诊器,冰凉的听头还未触及皮肤,动作却猛地僵住。
另一位医生已抢先一步,带着职业性的利落,一把掀开了卢克身上的薄被。
时间凝固。
急诊室的嘈杂声诡异地退潮,只剩下巨大的、无声的抽气声。
被子下暴露的景象,与那张枯槁的脸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割裂。
那绝非流浪汉的身体!
皮肤下几乎没有多余脂肪。每一块肌肉都如造物主精雕细琢,在惨白灯光下呈现坚硬的侵略性质感。宽阔如盾的背阔肌向两侧展开,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线条如刀斧劈凿。肩部三角肌饱满如半球铠甲,分束线条如钢缆绞结。胸膛厚实惊人,发达的胸大肌如熔铸的青铜板,在艰难呼吸下剧烈起伏。腹肌群棱角分明,深嵌肌束如钢铁锁链缠绕,垒砌成堡垒。斜方肌从颈后堆叠起山峦。手臂的肱二头肌、三头肌如盘绕的古树虬根,筋腱绷紧凸起。
这身体,每一道弧线都在呐喊:极限!人类肉体力量与形态美学的巅峰,像一尊遗弃在废墟中的古希腊大力神雕像,却蒙上了濒死的尘灰。
然而,这神祇般的躯体,正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每一次吸气都伴随胸腔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每一次呼出都带着破碎的呜咽。完美的肌肉在痉挛中无助起伏、颤抖,汗水如油般渗出、滚落。
掀被子的医生手指停在半空,指尖微颤,喉结滚动,发出干涩失真的音节:“上帝啊……”他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矛盾体——极致的强健与极致的衰竭,残忍又壮美地糅合。
“血压!血氧!”护士长惊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指令快如闪电,“大流量吸氧!建立静脉通路!快!”
急救旋涡吞没卢克。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透明液体流入血管,氧气面罩扣上灰败的脸庞。指令声、仪器报警声交织成网。
卢克的意识在剧痛与窒息的黑暗边缘沉浮。每一次剧烈呼吸都像烧红的钢针刺入断裂的肋骨深处。痛楚化作重锤,砸向记忆深处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