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混沌中的第一缕光
混沌未开时，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团无定形的本源之力在沉浮。这力没有名字，后来被万物称为“祂”。祂存在了太久，久到连自己都快忘了“存在”本身的意义，直到某一刻，祂忽然想看看“不同”。
于是，祂挥散了一部分混沌，让能量凝结成星云，让尘埃聚成星球。第一颗恒星亮起时，祂只是平静地看着，像看一滴雨落在湖面。直到创造天使时，祂第一次有了犹豫。
其他天使的诞生都循着固定的模板：洁白的羽翼，温顺的眼神，对祂绝对的敬畏。唯有最后一个，祂停顿了。祂想，或许可以加一点“不一样”。
祂从最亮的那片星云里撷取了光，揉进混沌的碎片，又悄悄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疑问”——那是祂作为本源，从未对谁展露过的东西。光芒散去时，一个天使站在祂面前。
他有着六对金色的羽翼，比所有星辰加起来还要耀眼；他的眼睛里没有温顺，只有清澈的探究，像在问“为什么是这样”。祂没有给他命名，只是看着他伸出手，触碰了旁边一颗刚成型的小行星。那颗星瞬间迸发出更亮的光，轨迹也微微偏折。
“你想叫什么？”祂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没有性别，没有情绪，却让这天使抬起了头。
“我从光中来，”他的声音带着初生的清澈，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骄傲，“他们说，黎明前最亮的星叫‘晨星’，那我就叫路西菲尔吧。”
祂没有反驳。于是，天界有了第一位拥有自己名字的天使，也是唯一一位敢直视创世神的天使。
路西菲尔很快成了炽天使长。他学东西极快，不仅掌握了守护天界的法则，还总爱问些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星星必须沿着固定的轨迹走？”一次，他跟着祂巡视宇宙边缘，指着一颗偏离轨道的流星问。
“规则如此。”祂答。
“规则是谁定的？”
“我。”
路西菲尔沉默了片刻，忽然张开羽翼，追向那颗流星。他用自己的圣光轻轻一推，流星竟改变了方向，撞进一片原本死寂的星云，点燃了新的恒星。他回头看向祂，眼睛亮得惊人：“您看，规则也可以变通。”
祂看着那片新生的光，第一次觉得“规则”或许不是绝对的。祂没有责备，只是说：“下次别玩火。”
那天之后，路西菲尔有了一个秘密基地——天界最高的观星台。那里放着一本祂为他造的星图册，封面是用混沌碎片做的，永远带着淡淡的暖意。他总在深夜跑到这里，把新发现的星轨画上去，旁边偶尔会出现一行小字，比如“这颗星像祂今天凝聚的光团”。
祂知道他在那里，却从不去打扰。只是有时，祂会让观星台的风更温柔些，让星光更亮些，好让他看得清楚。
有一次，天界举行盛典，所有天使都在歌颂祂的伟大。路西菲尔却悄悄溜到了观星台，他觉得那些歌颂太空洞了。他坐在边缘，晃着腿，看着远处的星云发呆。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暖意，祂凝聚成了一团柔和的光，就停在他身边。
“他们说得不对。”路西菲尔忽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