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一愣。
苏兰把怀里的糖糕全塞到他手里，认真道："这个给你，很甜的。吃了糖，苦味就没啦。"她记得爹爹说过，心情不好的人吃点甜的就会开心，陛下这么苦，一定是不开心。
萧烬低头看着怀里的糖糕，纸包里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他忽然笑了，声音冷得像冰："上一个给我糖吃的人，想让我死。你呢？"
苏兰眨眨眼，踮起脚尖抱了抱他："我想让你甜甜蜜蜜，长命百岁呀。"她闻到他身上的苦味似乎淡了些，像雨后的茶园。
远处传来柳氏的呼唤，苏兰慌忙跑开，跑了几步又回头，小声道："那个姐姐是坏人，她身上臭臭的。"
萧烬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粉白身影消失在花木深处，手里的糖糕渐渐凉透。
苏兰以为偷偷见皇帝的事会像往常一样被爹娘责骂，可这次没有。爹爹只是一夜未睡，娘亲抱着她红了眼："兰兰，以后在宫里要听话，别乱说话。"她不懂，直到第二日宫里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苏文渊之女苏兰，纯良聪慧，特封为纯嫔，赐居景和宫，三日后入宫。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苏兰耳朵。她拉着娘亲的袖子问："纯嫔是什么？能天天吃糖糕吗？"
娘亲的眼泪掉在她手背上，滚烫："兰兰，以后要叫陛下'夫君'了。"
入宫前三天，家里来了六个嬷嬷。她们教她走路要像风吹杨柳，笑时要拿帕子遮嘴，连吃饭都要数着米粒。最后一个嬷嬷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侍寝时......要听陛下的话。"
苏兰似懂非懂："就是陪陛下睡觉吗？"
嬷嬷的脸更红了："是......"
入宫那日，苏文渊夫妇送到宫门口，爹爹的胡子都白了半截。苏兰抱着他们哭："我会听话的，会让陛下甜起来的！"
景和宫比家里的院子大十倍，雕梁画栋，金砖铺地。苏兰正好奇地摸柱子上的龙纹，殿外传来脚步声——萧烬来了。他穿着常服，墨色锦袍上绣着暗龙，比那日在假山后更显清俊。
"饿了吗？"他问。
苏兰用力点头。从早晨到现在，她只吃了两块点心。
萧烬让太监送来一桌子甜食：桂花糖糕、杏仁酥、蜜饯梅子......苏兰抓着糖糕往他嘴里塞："陛下快吃，这个最甜！"
萧烬咬了一口，苦味似乎真的淡了些。他看着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忽然笑了："你不怕我？"
"不怕呀。"苏兰舔了舔嘴角的糖渣，"你身上不臭，还很好看。"
殿外传来脚步声，李嫣然穿着粉色宫装，袅袅娜娜地走进来："妹妹刚入宫，姐姐来看看你。"她身上的甜香更浓了，底下的腥气却像毒蛇一样钻进苏兰鼻子。
苏兰下意识躲到萧烬身后，捏住鼻子："你好臭。"
李嫣然的脸瞬间白了。
萧烬挑眉："淑妃身上的香粉，兰兰不喜欢？"
"不是香粉臭，是她心里臭。"苏兰认真道，"上次在假山后，她说要当皇后，还说要让李氏一族帮你。"
李嫣然扑通跪下："陛下！臣妾没有！是她血口喷人！"
萧烬没看她，只低头问苏兰："她还说了什么？"
